赵霜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斥道:
“你……你无耻!”
陈文杨被胡二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得不知所措,手心的汗水渗出,脚底仿佛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瞥一眼赵霜儿,心中惶然不安。
胡二这话看起来虽是玩笑,可他明白,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最好不得罪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家伙。
那头赵霜儿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反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正打在陈文杨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陈文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赵霜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照顾孩子,没日没夜地忙碌,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别人说要卖了我,你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替我说?”
她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随后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用尽全身力气朝胡二砸去。
“你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胡二眼疾手快,偏头躲过,茶盏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他冷笑一声,大步向前,动作迅速而粗鲁,一把扣住赵霜儿的手腕。
“呦,还挺烈性!这样的货色在赌坊里最受欢迎,说不定能值个二百两!”
“放开我!”
赵霜儿拼命挣扎着,纤细的手腕在胡二的铁钳般的手掌中纹丝不动,仿佛被铁铐牢牢锁住。
陈文杨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道:
“胡二兄,你这是何意?霜儿……霜儿是我明媒正娶的……”
他本想说赵霜儿是他的妻子,可又想到那张环曾经以此事威胁他,要告他停妻再娶之罪,便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没了下文。
胡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好奇道:“她是你的什么?”
“她……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妾室,岂能……”陈文杨硬着头皮说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明媒正娶?”胡二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
“骗谁呢,妾哪来的明媒正娶。
我打听过了,她不过是你偷偷抬进府里的妾室,连个像样的聘礼和嫁妆都没有。
这样的身份,也配叫明媒正娶?”
赵霜儿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动,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咒骂。
胡二的两个手下也走了进来,一个提着粗大的棍子,一个拿着麻绳,虎视眈眈地盯着陈文杨和赵霜儿。
“陈老爷,您要是再不还钱,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胡二眯着眼睛说道,语气阴森,
“大不了咱们先把这美人儿带走,您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用银子赎回来。”
陈文杨看着这阵势,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声音道:“胡二兄,你…你不能这样…”
“怎么就不能了?”胡二冷笑道,
“大周律规定,妾通买卖。要么给银子,要么给人,您自己选!”
赵霜儿看着陈文杨那副怯懦的模样,心中一阵绝望。
她感到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指望不上了。
“胡二兄,手下留情啊!”陈文杨额头渗出的汗珠滴落在青石砖上,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不如……不如我带你去恒丰钱庄,看看能不能提前支取一些我以前存在那里的钱财吧。”
“钱庄?”胡二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陈老爷,您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