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蹭了两人一身。
“生!”
他声音发颤,“我明天就去买排骨!”
第二天陈岩起了个大早。
回来时拎着二斤排骨,还有条活鱼在塑料袋里扑腾。
“跟老刘赊的账。”
他咧嘴笑,手背上全是鱼鳞,“他说等你生了,送两斤红鸡蛋。”
桑雅琴数落他乱花钱。
可晚上喝排骨汤时,她连骨头缝都嘬得干干净净。
怀孕五个月时,店里生意突然好了。
陈岩天天往外跑,有时候两三天不回家。
桑雅琴挺着肚子看店,还得管大闺女吃饭上学。
有天晚上陈岩回来,身上有股香水味。
“谈生意嘛。”
他躲着她的眼神,“百货公司那帮女的,个个抹得香喷喷的。”
桑雅琴把枕头扔他脸上。
陈岩急得直跺脚,从裤兜里掏出个存折。
“看看!
五千块!”
他手抖得像抽风,“够买套小房子了!”
桑雅琴捧着存折数了好几遍。
那个“5”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像个小秤钩。
他们真的在七星岗买了套房。
一室一厅,厕所还是公用的。
搬家那天,陈岩把桑雅琴背进门槛,说是老家规矩。
“你现在可是老板娘了。”
他把她放在新打的木沙发上,“以后坐着收钱就行。”
桑雅琴呸他一口:“美的你!
明天还得去进牙膏呢!”
二小子出生在夏天最热的时候。
陈岩在产房外头转圈,把水泥地都磨亮了。
“是个带把的!”
护士出来喊。
陈岩“嗷”一嗓子,把走廊灯都震闪了。
他冲进产房,看见桑雅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辛苦你了。”
他亲她额头,嘴唇直哆嗦,“咱以后不生了,太遭罪了。”
桑雅琴虚弱地笑:“你结扎去?”
“去!”
陈岩斩钉截铁,“明天就去!”
当然没去成。
第二天五金店来了批紧俏货,他天没亮就跑去抢购了。
1988年物价飞涨。
桑雅琴在店里记账,数字越来越大,挣的却越来越少。
“要不改行吧。”
她晚上数着毛票说,“听说卖服装挺赚的。”
陈岩蹲在门口抽烟,烟头亮得像个小灯笼:“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他说的主意是倒腾钢材。
那时候重庆到处在盖楼,钢筋水泥比猪肉还紧俏。
“本钱呢?”
桑雅琴瞪他,“把俩孩子卖了?”
陈岩神秘兮兮地拉开衣柜。
最底下压着个饼干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