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包裹的胎儿尸体,被人用金线粗糙地缝制成布偶模样。
我亲眼看着她的手指开始发抖,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
“造孽啊…”周太医老泪纵横。
颜绯却突然平静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素白软布:“请太医给我针线。”
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如坠冰窟。
她拆开那些粗糙的金线,一针一线地为那个小尸体缝制衣裳,动作轻柔得像在哄睡婴儿。
烛光映在她侧脸,竟有种诡异的温柔。
我踉跄后退,后背撞上药柜。
周太医闻声出来,看到我时吓得跪倒在地。
“陛下…她怎么样?”
我哑声问。
“姑娘身子本就虚弱,加上那碎瓷…”周太医欲言又止,“今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我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捶了一下。
五年前山洞里,颜绯曾笑着说要给我生个像她一样眼睛明亮的孩子。
“好好治。”
我甩下一袋金锭,“用最好的药。”
走出太医院,我鬼使神差地去了慈宁宫。
太后正在礼佛,见我进来,连眼皮都没抬。
“皇祖母。”
“你还知道来见老身?”
她冷冷道,“为了个宋家女,把自己骨肉都害了,你可真出息。”
我猛地掀翻香案:“是她先负了朕!”
“负你什么?”
太后终于抬头,眼中满是讥诮,“是负你商户女的出身?
还是负你靠她父亲银子夺嫡的旧事?”
我如遭雷击。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往事突然涌来——颜绯跪在她父亲面前求他资助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子。
她熬夜为我缝制入宫觐见的礼服。
夺嫡最艰难时,她变卖所有首饰为我收买禁军统领…“琛儿,”太后叹息,“你恨的不是她,是曾经需要她帮助的自己。”
“胡说!”
我暴怒地砸碎佛前玉盏,“朕是天子,何需一个商户女相助!”
离开慈宁宫时,李德全慌张跑来:“陛下!
边关八百里加急!”
我展开密函,是北疆军报——容珩大破匈奴,班师回朝。
而在密函最末,有一行小字:“容将军近日多番打听颜贵妃近况,臣等不敢不报。”
纸张在我手中碎成齑粉。
“传旨,”我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容珩回朝当日,朕要亲自在朱雀门迎他。”
我要看看,这个曾与颜绯有过婚约的男人,到底有多大胆子。
夜深人静,我再次来到太医院。
颜绯已经睡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