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风变得温柔起来,街道上的风不再带着彻骨的冷,连便利店门口那株瘦瘦的榆树,也悄悄地冒出了几片嫩叶。
凌晨一点五十,她又来了。
门铃一响,沈野正从后货架拎出一箱鲜奶,听见动静时没有抬头,只是笑了一下:“今天晚了五分钟。”
“路上红灯太多。”
她解释得理直气壮,把背包随手丢在柜台边,一边脱外套一边问,“豆浆还有吗?”
“给你留了一杯。”
她走过去拿起那杯用纸杯装着的热豆浆,杯身贴着他写的小纸条——“今夜限定”。
她盯着那三个字笑了笑,小声说:“那我得喝得慢一点。”
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是在一次次重复中生长出来的。
她总是坐在便利店最靠窗的角落,习惯地把手机丢在一边,把头发挽成随意的丸子头,然后叼着吸管喝豆浆。
沈野则在一旁理货、记账、换标签、巡店,间或走过来问一句:“你吃不吃泡面?”
“今晚想听什么歌?”
他不会多说废话,她也从不问多余的事。
可他们总能凑成一个完整的夜晚。
就像拼图——她是那块色调偏冷的云朵,他是那片刚好接上的深蓝天空。
有一晚下起小雨,雨点落在玻璃门上,像无数个微小的音符。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边:“你看雨会觉得孤单吗?”
沈野坐到她对面,手里拿着一盒草莓牛奶:“一个人的时候会。
但现在还好。”
她扭头看他。
他眼睛没看她,却像是在认真回应她的情绪。
“你以前总这样吗?
一个人值夜班,不觉得时间太慢?”
“习惯了。”
他笑,“便利店其实挺吵的——冰箱压缩机声音、电灯嗡嗡响、货架偶尔咯吱一响。
你要真孤单,可能是心太静。”
“那我还挺吵的。”
她眨眨眼,“我来了之后你是不是更累了?”
“没有啊。”
他顿了顿,“你来了之后,时间好像没那么慢了。”
这句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话,听在她耳里,却比任何情话都要真诚。
那天她走的时候,雨还没停。
沈野打开一把透明伞,送她到街口。
她看着他被雨滴打湿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吗?
我来便利店不是因为非得喝豆浆。”
沈野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每次都喝到一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