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年五月初七，临渊又咳黑血。
今日试方九次，终得一剂可暂缓。
然此方含断肠草，饮之如万蚁噬心...”楚临渊的指尖颤抖着抚过这行字。
他记得那天——先帝寿宴，他当众咳血，是沈知意不顾礼仪冲上来扶他。
回府后她熬了碗气味古怪的汤药，他却嫌恶地打翻了碗，骂她“晦气”。
现在他才明白，那碗被打翻的药，是她试了九次、被断肠草折磨九次的成果。
“大人！”
福伯慌慌张张跑进来，“宫里急召！
新帝要清算先帝旧臣，已经拿下礼部尚书了！”
楚临渊缓缓抬头。
铜镜中映出他枯槁的面容——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哪里还有昔日玉面丞相的模样？
“备朝服。”
他声音嘶哑，“要那件...绣着灵芝纹的。”
福伯一怔：“那是夫人亲手...我知道。”
楚临渊打断他。
那件朝服是沈知意熬了三个月夜绣成的，他却嫌灵芝纹样土气，只穿过一次就扔给了下人。
更衣时，楚临渊在衣襟内侧摸到个硬物。
拆开暗线，一枚小巧的银针掉了出来——针尾刻着沈家家徽。
他忽然想起有次醉酒归来，隐约看见沈知意伏在他朝服上缝着什么，当时他只当她是讨好，现在才懂，她是在衣服夹层藏了保命的银针。
“知意...”他将银针抵在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她的温度。
皇宫午门外已跪了一地官员。
楚临渊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骚动——羽林卫正押着户部尚书游街，那人头上顶着“贪腐误国”的牌子，脚上戴着沈知意死时那种镣铐。
“楚卿来了。”
清冷的嗓音从丹陛上传来。
楚临渊抬头，第一次看清了新帝萧景桓的模样。
年轻的帝王一袭玄色龙袍，眉眼间竟与沈知意有三分相似，此刻正把玩着一块青玉镇纸。
“臣，参见陛下。”
楚临渊跪下行礼，膝盖砸在汉白玉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萧景桓没叫起。
他踱到楚临渊面前，突然将镇纸“啪”地摔碎在他眼前：“认得这个吗？”
飞溅的玉屑中，楚临渊看见碎片上刻着半阙词：“...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字迹清秀隽永，是沈知意的笔迹。
“知意十岁就能默写《破阵子》全篇。”
萧景桓俯身，声音轻得像耳语，“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