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长宁说你陪她驯马时,能一眼看出马掌钉歪了——心细如发,倒像块未打磨的玉。”
我后颈发热。
原主驯马是为了堵谢砚的路,哪成想歪打正着。
“明日起,你搬去司刑监。”
皇帝从袖中摸出块墨玉令牌,“这是朕的暗卫腰牌,查案时若有人刁难,亮出来。”
我接过令牌,触手生温。
“怕么?”
皇帝突然笑了,“原以为你要哭,到底比从前有胆色。”
我捏紧腰牌:“陛下信我,我便不怕。”
第二日卯时,司刑监的青砖地还结着霜。
李大人抱来半人高的账本,推了推金丝眼镜:“盐商的账册,三姑娘先看。”
我翻到第三本就发现了问题——扬州盐行的运货单,同一船盐竟记了两次。
李大人凑过来看,指甲在“同顺号”三个字上点了点:“这行的东家,上月刚给吏部侍郎送了对翡翠狮子。”
我抄起笔在运货单上画圈:“得找船工对质。”
“船工都被打发去了海边。”
李大人压低声音,“三姑娘可敢去?”
我把算盘一推:“有陛下的腰牌,怕什么?”
五日后,我蹲在扬州码头上啃冷炊饼。
船工老周蹲我旁边,裤脚还沾着海水:“那船根本没装第二趟盐,账上多出来的...是给官老爷们的好处。”
我摸出银钱塞他手里:“明日跟我回京城,当证人。”
老周手直抖:“官老爷要灭口咋办?”
我拍了拍腰间的墨玉牌:“有这东西在,没人敢动你。”
回京城那天,李大人在城门口接我。
他看着我怀里的证物箱,眼镜片闪了闪:“三姑娘这趟,比我派去的暗卫还利索。”
我擦了擦鞋上的泥:“从前只知道抢人东西,现在才明白...查案比抢东西痛快多了。”
案件过半时,我在司刑监的卷宗里翻出张名单。
最末一行写着“陈彻”——谢砚去年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这是我过命的兄弟”,说陈彻替他挡过箭,箭簇现在还嵌在陈彻肩胛骨里。
我捏着纸的手发颤。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得“陈彻”两个字像团火。
更夫敲过三更,我抱着卷宗蹲在庭院里。
桂树叶子沙沙响,远处传来脚步声,很慢,很轻,像怕惊了夜露。
我迅速把卷宗塞进袖中,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
脚步声近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