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渍晕开处浮现骑缝章残影,公章编号比正规机构少个数字。
“原件在珠海。”
他撕开砂糖包倒进豆浆,“你爸当年复印了三份。”
我拍掉他往报告上弹烟灰的手:“老张替换文件时戴了手套?”
他扯过报告纸按在墙上,手机闪光灯调到最亮:“看纸角压痕。”
放大二十倍的照片显示,装订孔边缘有细小的波浪纹,和老张面馆的点菜单打孔器完全匹配。
教导主任的皮鞋声在走廊响起。
我把报告塞进物理练习册,灰夹克男人突然抽走我笔袋里的修正带:“这个厚度刚好。”
他撬开修正带外壳,膏体背面粘着微型胶片。
投影仪蓝光下,胶片显出质检局抬头的便签纸,边缘有沾着辣椒油的指纹。
“老张写备注爱用红笔。”
他甩给我印油快干涸的日期章,“比对下便签日期。”
便签边缘的2016.3.17,与报告落款日期差三天。
父亲银行流水在那天转出五笔888元,收款方是检测中心门卫。
实验台突然震动。
光头男人撞开防火门,手里举着被撕掉封面的维修日志:“小崽子找死!”
我掀翻浓硫酸储存罐,玻璃碎裂声引来了走廊的脚步声。
光头后退时踩到胶片滑倒,手掌按在泼出的豆浆里。
灰夹克男人踩住他手腕:“这掌印比公章好使。”
他手机镜头对准光头粘着豆浆的报告纸,“刚好拍到篡改过程。”
储物柜的锁眼插着半截断钥匙。
我旋开柜门,最里层贴着老张面馆的外卖封条。
撕开封条胶痕,底下压着检测中心监控截图,老张正把真报告塞进冻蟹黄包的保温箱。
冷链车尾灯在雾里晕成红点。
我扒住车厢保险杠,冻蟹腥味混着柴油味往鼻孔里钻。
驾驶室传来老张哼黄梅戏的跑调声,车载电台滋滋响着珠海天气预报。
轮胎突然急转刮蹭马路牙子。
我滚进绿化带,掌心被碎酒瓶划了口子。
副驾车门砰地打开,穿胶鞋的男人拎着扳手跳下来,鞋底粘着面馆外卖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