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难忘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风吹起我破烂的衣角,露出腰间青紫的掐痕。
我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笑了。
原来最疼的不是被打被骂,是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活在这个有他的世界上。
4我蹲在银行ATM隔间里,把口袋里所有的钱摊在地上。
三张十元,一张五元,四个一元硬币,还有裤兜深处摸出来的两个五毛。
总共三十七块五毛钱。
玻璃门外,保安第三次朝这边张望。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头发打结,T恤领口被扯破了,膝盖上还沾着爬通风管道时的油污。
硬币在我掌心叮当作响。
三天前从会所逃出来后,我睡过公园长椅、医院走廊,甚至试过躲在早班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身上的钱只够每天买一个馒头,分三顿吃。
“小姐,需要帮忙吗?”
保安终于忍不住敲门。
我慌忙把钱塞回口袋:“不用,谢谢。”
走出银行时,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马路对面是家装修豪华的婚纱店,橱窗里模特身上的白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隔着玻璃抚摸那些精致的蕾丝。
“喜欢可以进来试穿哦。”
店员推开门,笑容在看到我脏兮兮的指甲时僵住了。
我摇摇头准备离开,却被橱窗角落的一幅绣品吸引。
那是件中式礼服的前襟,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针法竟和奶奶教我的有七分相似。
“这是苏绣大师的作品,”店员顺着我的目光耐心解释,“光刺绣部分就花了三个月。”
“这里...招绣工吗?”
我嗓子哑得厉害。
店员上下打量我:“你会刺绣?”
我解开包袱,取出唯一完好的那幅双面绣。
蜻蜓的翅膀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能看见底下荷叶的脉络。
店员惊讶地挑眉:“等等,我叫经理来。”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
她接过绣品对着光看了很久:“跟谁学的?”
“我奶奶。”
我声音发颤,“她是苏州人,之前因为那事情时下放到我们村的。”
经理突然抓住我的手,翻过来看指尖的茧子:“机器绣不出这种痕迹。”
她推了推眼镜,“月薪三千,包吃住,干不干?”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
“试用期三个月,工资八折。”
经理补充道,“住员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