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昏黄灯光下的这熟悉的一切,以往只会感到温馨惬意,但如今却觉得冰冷孤寂,让人想要逃离。
我瘫坐在卧室里,忽然视线忽然落在一处,那个抽屉从我们搬进来时就被林瑶上了锁,她从不让我碰。
想到什么,我起身拿了钳子把锁撬开。
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很杂乱,而一个日记本藏在抽屉最深处。
“看着他那穷酸样就恶心,人也蠢,我只是编了个病再装装可怜,果然他就不敢碰我了。”
“这废物的钱真好骗,随便哭两声就到手,但就这么点够买什么啊?”
“等我找到更好的就把他踹了,他根本就配不上我……”一字一句都刺痛着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此外,里面还有叠照片,无一不是姿态亲密的,但站在她旁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往常我央求她一起去拍些情侣照,她总拒绝,说不喜欢拍照。
如今看来不过是她格外嫌弃我罢了。
其实早该发现的,她衣柜里平白多出的性感衣物,手机里永远删干净的聊天记录……这些无一不昭示着她背叛我的事实。
我哑着声低骂了句,“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自医院。
我心脏猛地一缩,接起电话后那头医生催促道:“廖先生,您母亲病情恶化得很快,需尽快安排手术,大概需要二十万费用,请您尽快缴齐。”
挂断电话后,我连忙去查看卡上的余额。
但在看到卡上只剩下不到两百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张专门是我专门用来存母亲手术费的,我不分日夜工作,存进去十八万,怎么会就只剩这点?
随后,我手指疯狂滑动交易记录,显示昨天下午在一个名表专柜消费了十七万九千。
记录里的图片我细看下觉得眼熟,就是今晚那个和林瑶鬼混的男人戴在手上的款式。
我抄起一旁的摆件狠狠砸向墙面,瓷片迸裂的脆响混着我的嘶吼声。
之前我分明和她说过卡的钱不能动,是妈的救命钱,她居然就这样随手花给了野男人。
曾经的爱意此刻化作利刃,一下下剜着心脏,并且还是我亲手刀把递到她手里的。
最后一口烟呛进肺里,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发疼。
清冷月色落在空荡的房间里,照得影子支离破碎,更像我拼命维系却轰然倒塌的家。
因为林瑶一句不喜欢,我戒烟戒酒多年,但今夜却喝了个痛快。
记不清喝了多少,只记得胃里灼烧似的疼,最后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晨光格外刺眼,我恍惚中听到了林瑶的声音。
她冰凉的指尖贴上我的额头,我下意识伸手去够那熟悉的温度,却在半空突然僵住。
昨天一切欺骗和背叛全涌进脑子里,手又无力地垂下。
她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嫌弃地后退几步,“怎么喝这么多酒?
浑身都是烟味难闻死了。”
我声音嘶哑地嘲讽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那个男的没能满足你?”
闻言,林瑶声音里透着着委屈,“阿禹,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啊。”
“你知道的,我们公司主管位置空了,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升职,我可不想一辈子当个小职员。”
听着她的辩解我只觉得可笑,怒声吼道:“陪睡是为了升职,那用我妈的救命钱给野男人买表,也是为了这个家?”
她却不以为然,“你妈瘫在床上这么多年,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
反正治不好,何必拖累大家?”
“别说了!”
我死死攥着她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她皮肉里。
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人真的会变得这样彻底,如此陌生,如此面目狰狞。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声音尖锐刺耳,“早知道你这么窝囊又没用,当年就不该嫁给你。”
“他随手送的包都够你干半年的,你就是个废物,我早就受够了!”
说罢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恨意,最后一丝眷恋也就此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