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
顾明轩的手指划过画架,停在未完成的《潮汐》上,“但他说……说什么?”
我猛地抬头,画笔上的钴蓝滴在袖口。
顾明轩突然转身,钢笔尖敲着画框:“他说喜欢了你三年,从看见《雾中岛》开始。”
手机在画兜里震动,沈砚礼发来条定位——滨海公路的日出观景点。
我盯着屏幕,听见顾明轩的喉结滚动声:“去吗?
他在海边等你。”
晨雾未散的海滩,沈砚礼的风衣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倚着银色轿车,看见我时摸出个牛皮信封:“海外藏家发来的。”
照片上的《雾中岛》比记忆中更暗,右下角有个极小的银月亮——是我当年偷偷画的,连顾明轩都不知道。
“你总说画里的女人被困在孤岛,”沈砚礼的手指划过照片,“其实她脚边的海浪里,藏着没画完的海岸线。”
海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我接过信封时,他的掌心擦过我腕骨的旧伤:“我知道你怕什么,怕撕下‘顾太太’的标签,怕承认自己也想被人看见。”
突然吻他时,咸涩的海风混着他唇上的薄荷味。
沈砚礼的手指扣进我腰后,像要把人揉进骨血,直到远处传来汽车鸣笛——顾明轩的黑色轿车正碾过沙滩,车灯照亮他发白的脸。
“晚舟!”
顾明轩的车门摔在沙地上,钥匙链在裤兜响成一串,“回家。”
沈砚礼松开手,耳尖还红着,却替我挡住迎面而来的海风:“我尊重你的选择。”
汽车在滨海公路狂奔,顾明轩的手指掐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后视镜里,沈砚礼的身影缩成小点,像《雾中岛》里被海浪冲淡的星光。
“离婚吧。”
顾明轩突然说,钢笔摔在中控台上,“你画里的孤岛,从来都不是我能游到的地方。”
我摸着口袋里的牛皮信封,指尖触到照片上小月亮的纹路。
车窗外,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把沈砚礼送的护腕照成暖金色——那是他今早塞给我时,说“海边风大,别让旧伤疼”的温度。
画室的灯亮到凌晨,我在《潮汐》的海岸线旁添了座桥。
桥的尽头是座孤岛,岛上的小月亮正在日出里融化,像沈砚礼看我时,眼里终将熄灭的光。
顾明轩的脚步声停在画室门口,又慢慢离开。
我知道他看见我把《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