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悲愤交加的眼泪夺眶而出,抑住不了的思念如今化成一团团泡沫,不停撞击我的心,就在几天前我还想着找到他以后该痛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当家家户户的烟囱飘起了袅袅炊烟时,他该哼着走调的歌谣蹦蹦跳跳的跑进家里,嘟囔着嘴,叫喊着要开饭,可我做好了肉沫茄子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孩子回来。
我想过有无数的可能…唯独不敢想象再见时竟是这种情形。
“他才8岁丫,谁那么狠心?”
我的鼻子不停的在抽搐,抓着胸口的手咯咯作响,气喘不上来就快窒息。
孩子的奶奶受不了刺激瞬间昏厥。
爷爷只能扶着奶奶回家等待,打湿的眼泪冲出了他的眼眶,正吧㗳吧㗳往下落,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王警官清退了附近的人并用白色的布条拉出了警戒线,法医的橡胶手套掀起布角时,有只绿头苍蝇抢先钻了进去。
我扑向那具小小的躯体,法医的惊呼中混杂着布料撕裂声——塑料布粘住了孩子后背的皮肉。
真正触碰到儿子的瞬间,指尖传来冰凉的弹性。
那具身体像被冻硬的年糕,皮肤下的瘀血在压力下诡异地流动。
我疯狂揉搓孩子的手掌,试图把温度从自己皲裂的指腹渡过去,却只蹭下一块半透明的表皮。
“小程最怕痒了。”
回忆如毒刺般扎进神经——上周儿子趴在膝头问为什么星星会眨眼时,睫毛扫过我手背的触感还烙在皮肤深处。
警察架开我时,我看见孩子僵硬的虎口——那里有道新鲜的结痂,是上周摘野枣被树枝划破的。
铁锈味在鼻腔炸开,恍惚间我看到儿子举着流血的手指朝我傻笑。
山坳旁的小鸟欢快的唱着悦耳的歌声,风吹落枝头的黄叶风吹落嘎嘎作响。
王警官慢慢松开了箍住我的手:“冷静一点,我们该为孩子找出真相。”
“别看了。”
丈夫的手掌铁钳般箍住我肩膀,但我的眼球仿佛被钉在了三米外那块蓝白条纹塑料布上。
最先刺入视线的是那只鞋。
深棕色小皮鞋头朝下倒插在泥里,鞋帮处的虎头图案还沾着草屑——那是他吵着要我用胶水沾上去的,歪歪斜斜得如同此刻我错位的呼吸。
视线顺着鞋往上爬,看到蜷成问号的小腿时,我的耳膜突然灌满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