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悄悄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和十七岁那年他在琴房说“你唱视唱练耳时眼睛会发亮”时,心跳的节奏一模一样。
“小程!”
苍老的唤声从巷口飘来,那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沙哑和沧桑。
林蘅转头,见穿旧中山装的白发老人撑着黑伞,裤脚沾着泥点。
老人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薄,视觉上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程砚直起腰,嘴角终于有了点弧度。
“陈叔,您怎么出来了?”
“路过见你们在录东西,”老人把伞倾向两人,目光扫过林蘅时顿了顿,“家里煨了姜茶,不嫌弃的话来暖身子?”
跟着陈叔走进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暖烘烘的姜茶香气扑面而来,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墙上挂着排老照片,最中间那张是程砚穿白衬衫的少年模样,抱着把旧木吉他,身后是医院走廊的窗户。
林蘅看程砚。
8.他垂眼理了理设备包带,轻声道:“陈叔是我妈住院时的邻居,帮过我很多。”
陈叔家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吱呀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小程十六岁那年,”陈叔递来茶盏,热气模糊了镜片,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闻起来温暖而醇厚。
“他妈妈刚做完第一次手术,疼得整宿哼曲儿。
这孩子就搬了架电子琴到病房,说‘妈你哼,我给你调音’。”
听着陈叔的话,林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林蘅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杯壁烫得慌,像那年她撞破程砚和富婆在咖啡馆时,掌心攥着的冰美式。
她当时的误解与现在了解到程砚的真实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矛盾。
“后来他妈要转院,他半夜在楼梯间打电话借钱,我去送伞,听见他说‘求您,我给您当三年私人调音师’。”
陈叔叹了口气,“那孩子腰板儿直得像松,可蹲在台阶上哭的时候,肩膀抖得我心都揪起来。”
林蘅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她想起七年前那封没寄到的信——程砚在日记里写“等攒够手术费,就带小蘅去听冰岛的极光声”,当时她以为是背叛的证据,现在却烫得她指尖发颤。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惊得茶盏晃了晃,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陈叔开门,穿白大褂的女人喘着气,胸牌上“市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