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裴盛的追问,我找来一个用金丝楠木打造的盒子。
小心翼翼地将有些已经混成泥浆的骨灰,一点一点放进去。
瓷瓶的碎片把我的手划出一道道血痕,我仿若未觉。
裴盛蹲下身想握住我的手,可是伤口太多,他无从下手。
“青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青青,你相信我,如果我知道这里面是我们的孩子,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
我机械地起身,抱起重新装好的骨灰盒。
“宝宝别怕,妈妈带你离开。”
走到别墅外,裴盛拦住了我的去路。
“青青,别任性!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陪你一起安葬他。”
我冷冷挥开裴盛的手:“你不配。”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裴盛的纠缠。
“我倒不知,堂堂沪城太子爷,竟是个眼盲心瞎的废物。”
来人逆光走来,暖橘色的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看到我,厉鹤殇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从小磕破点皮就鬼哭狼嚎的小公主,如今被伤到体无完肤也不会喊疼了?”
“鹤殇哥。”
看到从小宠我长大的邻家哥哥,满腔委屈化作泪水,如线珠般掉落。
厉鹤殇上前,轻揉地拭去我的泪:“傻丫头,哥带你回家。”
裴盛来了火气,挥手招来了别墅内的保镖:“我裴盛的老婆,是你想带就能带走的?”
马路两旁不知何时停满的豪车上,下来了无数训练有素的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
京城顶级世家的实力,自然不是裴家可以比拟的。
撑着高烧虚弱的身体,我淡淡瞥了一眼裴盛。
“裴先生,更正一下,这里没有你的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眼前一阵眩晕,彻底失去意识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我。
和七岁那年我爬树掏鸟蛋,从树上跌落时,接住我的怀抱一样温暖。
厉鹤殇带我回的“家”,竟然就在裴家别墅隔壁。
只知邻居家大多时候无人居住。
偶尔几次和裴盛在院子里牵手散步时,抬头隐约看到三楼窗口有抹修长的身影。
原来,别墅的主人竟是厉鹤殇。
睁开眼时,坐在床边的男人俊逸的侧脸映在灯下,长长的睫毛如羽翼微微下垂,翻看着手中厚厚一叠资料。
听见动静,男人转头,一双猩红的眼注视我良久。
“叶青青,这一年多,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