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苦笑,被猪油蒙了心的男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已经给我定了罪。
偏偏我还不死心,攥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询问:“如果我说,不是我呢?”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裴盛给我判了死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平静地问了句:“还有事吗?”
裴盛稍稍放缓语气:“现在医院门口堵满了记者,为了避免谣言,你来医院接宝宝出院吧。”
“好。”
我捏紧手里的产检单,有些事情,是该弄清楚了。
来到医院,裴盛早早派保镖帮我挡掉了门口的记者,顺利进入病房。
裴盛见到我,把孩子递到我怀里,柔声说:“青青,只要你在大众面前扮演一个好妈妈,你之前做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不想见到楚念,我可以请专门的奶妈给孩子喂奶。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裴盛言语诚恳,仿佛我才是造成如今残破局面的罪魁祸首。
只要我肯让步,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突然,被我抱在手中的孩子开始剧烈抽搐,面色迅速变得青紫。
楚念失声尖叫:“夫人!
你把我的宝宝怎么了!”
楚念突然朝我跪下来,额头一下一下砸着地面。
“夫人,求您了!
我的命您拿去吧!
别再伤害我的孩子了!”
“啪!”
裴盛夺过孩子,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叶青青,你还真是蛇蝎心肠!
我都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还是冥顽不灵!”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房间,又很快抱走孩子。
人群推搡间,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裴盛想上前扶我,楚念哭着往外爬:“宝宝,妈妈的心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没爬几步,竟是晕了过去。
裴盛将楚念打横抱起,居高临下的看我:“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口袋里的手机接连几声震动。
打开来,是下属发来的几段视频。
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转手就想转发给裴盛。
按在发送键上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我的孩子尸骨未寒,他却誓死守护别人的孩子。
这样情深义重的一对,我理应成全才是。
我很期待,裴盛知道真相的那天。
医院急救室的门口,裴盛和楚念相拥而坐。
我走过去,狠狠将一张离婚协议书甩在裴盛脸上:“签字吧。”
裴盛疲惫地抬眼:“青青,你真的想好了?”
看着面前这个爱了七年的男人,我还是不争气红了眼眶。
“祝你们幸福。”
裴盛用舌尖顶了顶腮,“叶青青,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丢还给我。
“那我就如你所愿!”
捏着协议,我拖着沉重地步伐一步步往外走。
身后,急诊室的医生抱着孩子出来了。
“裴先生不用着急,虚惊一场,经过详细检查,孩子只是被口水呛到导致窒息,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冷笑回头,一家三口喜极而泣相拥的画面刺痛我的眼。
三天后,联系好墓园,我去裴家别墅想要拿走暂放在卧室保险柜里的,我孩子的骨灰盒。
管家见了我,惊慌开口:“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几天未归,别墅里已经彻底没了我生活的痕迹。
客厅被满满的婴儿玩具占据。
楼梯上挂着裴盛和楚念的合照。
推开主卧,裴盛和楚念抱着他们的孩子坐在保险柜旁。
裴盛正一样一样的将里面的宝贝拿出来。
“宝宝,这几十本产权证,以后都是你的,你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
“阿念,这些卡你拿去随便刷,以前的日子苦了你了。
以后,只要有我裴盛在,保你一世无忧。”
楚念怀里的孩子对着保险柜里一个绿色的瓷瓶感兴趣的伸出手。
裴盛疑惑:“这个东西我以前好像没见过。
不过没关系,我的就是我儿子的,尽管拿去玩!”
“别碰!”
我惊呼出声。
孩子“哇!”
地哭出声,随之,他手里的瓷瓶,应声落地。
一地的骨灰夹杂着瓷片,四分五裂。
我扑上去,跪在地上死死护着一地的狼藉:“别碰我的孩子!”
楚念一边惊讶地捂住嘴,一边伸手解孩子的纸尿裤:“宝宝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快让妈妈看看,是不是尿不湿满了,我们不舒服了呀!”
随着楚念的动作,一堆黄黄的、温热的液体,从孩子体内排出,全都落在我孩子的骨灰上。
我拼命用身体去遮挡,恨意犹如滕蔓般蔓延。
终于回过神来的裴盛一把推开楚念,颤抖着问:“青青,这是……我们孩子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