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 元，说剩下的 800 用加班费抵......”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可那年厂里效益差，预支工资要拿欠薪证明抵......”我想起昨天在储物柜找到的欠薪证明，4700 元的数字旁，父亲用铅笔写着 “小羽手术费”。
原来他不是放弃了驾照，而是把驾校学费拆成了我的治疗费和欠薪的缺口，每一分都算得精准，像他画在我试卷上的算术题，只是被除数是自己的脊梁。
母亲的秘密抽屉当她转身去开冰箱时，我看见她后颈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反复说 “对不起你妈”。
冰箱最底层的抽屉里，整齐码着七支未拆封的绘图铅笔，每支都贴着标签：“1998.10 小羽第一次考良2005.6 小羽获钢琴比赛奖”...... 最新那支标着 “2022.10 小羽分店开业”，铅笔杆上刻着极小的 “平安”，是父亲的笔迹。
“这些年他总说等退休就去考驾照。”
母亲关上冰箱门，冷气拂过她泛红的眼眶，“直到去年住院，他偷偷让我把存款换成铅笔...... 说你教琴时用得上。”
她从围裙口袋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是父亲住院时削好的铅笔，每支都保持着 45 度斜面，像等待发车的方向盘。
凌晨四点的对话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母亲突然从碗柜最上层取下个木盒。
里面是父亲的体检报告，2000 年的陈旧纸张上，“尘肺二期” 的诊断旁，用铅笔写着 “不能开卡车了，小羽的钢琴要继续”。
我想起那年他突然转去看仓库，总说闻不得汽油味，却在每个周末把我带到驾校外墙，隔着铁网看教练车练习，自己则在笔记本上画方向盘。
“他怕你听见卡车声想起雾化室。”
母亲摸着木盒边缘的铅笔痕，那是父亲画的简易钢琴键盘，“所以把方向盘的梦折成了铅笔，把汽油味藏成了铅粉......”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我心里砸出深潭，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突然拼凑成型：父亲耳后的铅笔、永远洗不掉的铁锈味、深夜偷偷练习的方向盘手势。
黎明前的和解我握住母亲摩挲杯沿的手，发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