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皮面”,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
阿素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像一片羽毛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李拱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知道,阿素说的是真的。
他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
从那以后,绣凤楼里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阿素的房间了。
那些不信邪的恩客,凡是进了阿素房间的,第二天无一例外,都会变得疯疯癫癫,口吐白沫,有的甚至当场暴毙。
一时间,阿素成了比瘟神还要可怕的存在。
楼里的姑娘们,更是视她如蛇蝎,见了她都绕道走。
绣凤楼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往日里那些挥金如土的豪客,如今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再也不踏进绣凤楼半步。
只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泼皮无赖,还想着能占些便宜,却也都在阿素房门外徘徊几圈后,被那股子说不出的阴森之气吓退了。
窗外的夜影,在李拱生看来,也变得越来越像晃动的狐狸尾巴。
他甚至好几次在夜里巡视的时候,恍惚间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蹲在绣凤楼的屋顶上,用一双碧绿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楼里的一切。
他揉揉眼睛再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几片被夜风吹落的枯叶。
楼里的老鸨,一个平日里靠着剥削姑娘们血汗过活的半老徐娘,也在这时候突然病倒了。
她整日躺在床上,高烧不退,说胡话,说自己看见了无数的冤魂厉鬼,都来向她索命。
有一次,李拱生去给她送药,只听见她在梦中惊恐地尖叫:“狐狸婆婆……狐狸婆婆要来收债了!
别找我!
别找我!
不是我害的你们……”李拱生听得心惊肉跳。
这老鸨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怕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他坐立难安,寝食不宁,只觉得这绣凤楼,就像一个巨大的、即将喷发的火山,而他,就站在这火山口的边缘,随时都可能被那滚烫的岩浆吞噬。
他知道,劫数将至,谁也逃不掉。
他开始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块缝在胸口的“红布皮面”发呆。
他试过用剪刀,用刀子,想要将它割下来,可每次刀尖一碰到那“皮面”,他就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