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在手电光下泛着微光,柳如烟看见其中一页画着个完整的船锚,锚链缠绕着五角星,而五角星的中心,刻着极小的“渊”字。
陈渊的指尖按在那个字上,突然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凉薄,只有刺骨的寒意:“柳记者,你知道‘夜枭号’为什么选在12月24日出海吗?”
不等她回答,地道深处的海浪声突然变大,咸涩的海风里,传来货轮汽笛的长鸣——那是陈渊父亲当年教他的,三长两短,代表“危险,速离”。
柳如烟终于想起海图背面的字,突然抓住陈渊手腕:“他们要毁灭证据,连同徐家庄一起!”
地道石壁开始渗水,陈渊盯着渗水处的船锚标记,突然把账本塞进她怀里:“从这里出去,往河口跑,找船头雕着猫头鹰的船。”
他指向石壁上的苔藓箭头,“沿着蓝光走,那是我娘用荧光粉做的标记,当年她就是靠这个,在矿洞爆炸前藏好铁箱。”
“你呢?”
柳如烟抓住他的袖口,看见他另一只手正摸向铁箱底层的炸药引信。
陈渊低头,指尖划过她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被蹭上了朱砂——和被拐者的红痣一模一样:“我得去后山,看看他们炸的,到底是藏宝洞,还是我娘的坟墓。”
地道外的爆炸声更近了,混着警笛和犬吠。
柳如烟转身时,听见陈渊在身后轻声说:“如果我没出来,就把账本交给国际刑警,告诉他们,‘夜枭号’的船长,姓徐,和我一样,手腕内侧有颗红痣。”
当她沿着蓝光跑出地道时,正看见河口方向的“夜枭号”货轮亮起灯光,船头的猫头鹰雕像在月光下投下巨大阴影,像极了老槐树上的年轮刻痕。
身后的徐家庄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祠堂的火光里,她看见陈渊站在老槐树下,手里举着半块碎玉,对着货轮方向露出笑容——那笑容,和照片上他父亲站在“远洋号”船头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