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纸,她却突然笑了,将信纸往火里一丢:“顾廷川,从今天起,这日子爱谁过谁过。”
话音未落,她抓起蓝布包裹就往外跑。
顾廷川想追,却被苏婉柔拽住——老人又开始剧烈咳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知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
镇中学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陈校长推了推老花镜,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姑娘,叹了口气:“知夏,你真决定了?
这通知书都放了三年,现在去报到……决定了。”
沈知夏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上面“京北大学”的印章被雨水洇开,却依然清晰,“陈校长,当年您说我是咱们镇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不能耽误了。”
陈校长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五十块钱:“这是学校给贫困生的补助,你先拿着。
火车票明早七点,再晚就赶不上了。”
沈知夏捏着钱的手微微发抖。
前世她把这钱塞进顾廷川的行李,让他给苏婉柔买补品,此刻纸币上还带着陈校长的体温,暖得烫人。
她郑重地鞠了一躬,转身时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点,离天亮还有九个小时。
顾家的油灯一直亮着。
顾廷川坐在堂屋抽烟,苏婉柔蹲在盆前搓洗着老人的脏衣服,肥皂泡溅在她新买的皮鞋上,她却浑然不觉。
“廷川哥,”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嫂子她……不会真的走吧?”
顾廷川猛地掐灭烟头,火星溅在青砖上发出“滋啦”响:“她能去哪儿?
娘家早没人了,除了这儿她没地方可去。”
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是鸡窝被撞翻的声响。
顾廷川冲出去时,只看见满地鸡毛,以及墙根下蹭掉的半块鞋印。
后半夜开始下雨。
沈知夏躲在村口的破祠堂里,怀里抱着装着通知书的铁盒,听着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
她摸出裤兜里的镜子,借着闪电的光看见自己眼角的痣——前世到死,她都没来得及去镇上点掉这颗“克夫痣”,此刻却觉得它格外顺眼。
凌晨五点,雨停了。
沈知夏拍掉身上的草屑,往镇上走去。
路过肉铺时,她摸出两角钱买了块酱肉,咬下第一口时,眼泪突然掉下来——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