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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回禀陛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臣妾身子不适,恐难奉陪。”
宫女退下后,小桃关紧门窗,从衣襟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宁王府的暗线给的,说......”她压低声音,“说河西军的粮草,已从临洮府秘密运送。”
苏瑶望着油纸包上的梅花印记,忽然想起楚逸尘的密信:“若我七日未归,便是凶多吉少。”
今日已是第六日,她攥着油纸包的手渐渐收紧,指甲在上面留下月牙形的痕迹。
申时初,苏瑶独自漫步在御花园,手中的团扇挡住半张脸,却挡不住眼底的警惕。
路过老梅树时,她忽然瞥见树皮上的新刻痕迹——形如断簪,却多了道斜杠。
“娘娘小心!”
小桃的惊呼未落,一支利箭已擦着苏瑶的鬓角飞过,钉在老梅树上,箭尾的红缨还在颤动。
苏瑶转身,看见假山后闪过的玄色衣角,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绞痛——那衣角的刺绣纹样,与楚逸尘的一件旧披风一模一样。
“是谁?”
她厉声喝问,却只听见风声穿过竹林的沙沙声。
小桃带人搜遍全园,却只找到半块带血的玉佩——正是皇后侄儿的贴身之物。
“娘娘,这是故意栽赃!”
小桃握着玉佩,眼中满是怒意。
苏瑶望着玉佩上的缠枝莲纹,忽然想起楚逸尘说过的话:“皇后的人,连杀人都要用别人的刀。”
她将玉佩扔进池塘,看着涟漪渐渐平复,轻声说:“去告诉陛下,就说......臣妾想去慈宁宫陪太后诵经。”
小桃怔住:“娘娘,太后她......只有躲在太后身边,”苏瑶摸了摸腕间新戴的翡翠镯子——那是皇帝今早赐的,“才能让某些人暂时收手。”
她转头望向长春宫方向,宫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宛如无数双眼睛,盯着深宫中的每一个人。
更漏声中,远处传来晚钟。
苏瑶摸着老梅树上的断簪刻痕,忽然露出一丝苦笑。
她知道,皇帝的“宠爱”不过是权衡的产物,是用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幌子。
而她,早已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失去了作为“人”的温度,只剩下一副名为“淑妃”的空壳。
“小桃,”她轻声说,“你说,这宫里的花开得这么艳,是不是因为底下埋着无数人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