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甚至可能是——一个来戏弄他真心的骗子。
我捂住脸,肩膀颤抖。
这次是我太心急了,反而弄巧成拙。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敢再去病房。
脚踝的淤青渐渐消退,但心里的忐忑丝毫未减。
我躲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远远望着住院部的窗户,想象着阿阳此刻在做什么。
是在给”我”读那本我们都没看完的小说?
还是在和医生讨论新的治疗方案?
或者他会不会偶尔想起那个可笑的、试图用一盘排骨接近他的”沈小姐”?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
“喂?”
“……沈小姐?”
是阿阳。
7.我的手指瞬间收紧,几乎要捏碎手机:”江、江叙阳?”
“抱歉打扰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刚才……刚才她手指动了一下,你能不能……请你父亲来看看?
就现在。”
我听出了他声音里压抑的颤抖,立刻站起来:”我马上联系!”
十五分钟后,我带着匆匆赶来的”父亲”冲进病房。
阿阳站在床边,眼睛通红,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
看到我们进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沈医生的手:”真的动了!
右手小指,两次!”
沈医生熟练地检查各项指标,我站在一旁,目光无法从阿阳身上移开——他的衬衫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但眼神亮得惊人,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江先生。”
沈医生放下听诊器,”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您说的手指活动……”他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正常的神经反射。”
阿阳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
“就是……不一定代表意识恢复。”
空气瞬间凝固。
阿阳的肩膀一点点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慢慢蹲下去,双手抱住头,呼吸粗重。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沈医生拦住。
他对我摇摇头,轻轻退出病房。
“……谢谢。”
阿阳突然说,声音闷在掌心里,”谢谢你们过来。”
我站在原地,心脏疼得发紧。
我想告诉他,病床上的”我”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想告诉他,总有一天我会醒来;想抱住他,让他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但最终,我只是轻声说:”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
他抬起头,眼神疲惫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