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小女孩是不是她?
问为什么二十年都没回来?
或者,问那个被时光埋在树桩下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她盯着屏幕,拇指在键盘上悬了又悬。
最终只按了按锁屏键,将短信框熄灭。
手机屏幕暗下去前,她看见自己的眼睛,亮得像被火点着了。
凌晨一点,她把书签和照片塞进帆布袋内层。
布料摩擦的轻响里,仿佛又听见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闹钟在五点半响起时,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晨光,摸出手机。
“明天见”的短信还在,像颗小火星,在屏幕里明明灭灭。
她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搭在椅背上。
帆布袋挂在椅把上,随着动作晃了晃,撞出一声轻响——像极了二十年前,老槐树上掉落的银杏果,砸在童年的时光里。
错位的重逢苏晚的帆布鞋尖在地铁踏板上轻叩。
她数着站点,第七站报“市民中心”时,手指无意识攥紧帆布袋带。
袋里的老照片边角硌着掌心,像二十年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敲她的门。
建筑事务所的玻璃门映出她的影子。
洗得发白的蓝衬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像片被揉皱的旧书页。
前台小姑娘抬头时,她刚报出“林墨”两个字,就见电梯门“叮”地开了。
林墨站在电梯里。
浅灰西装裤线笔挺,领带松了半寸,露出喉结处淡青的血管。
他朝她点头,电梯里只容得下两人。
苏晚闻到清苦的松木香——和她修复古籍时用的防蛀香包一个味道。
会议室长桌泛着冷光。
林墨拉椅子时金属腿擦过地面,刺啦一声,惊得苏晚肩膀颤了颤。
他低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边缘毛糙,是被人小心粘补过的。
“昨晚整理旧物,翻出这封信。”
他指尖压在信纸上,“没贴邮票,地址栏空着。”
苏晚认出那是自己的字迹。
二十年前用铅笔写的,“青松巷17号”几个字被橡皮蹭得发白,后来又用蓝笔描过,像道没愈合的伤疤。
“我猜到是你。”
她从帆布袋里摸出枚书签。
檀木刻的九尾狐,爪子下压着半朵银杏叶,“这是你的作品吧?”
林墨接过书签的手在抖。
他拇指蹭过狐狸眼睛处的凹痕——当年刻坏了,他偷偷用蜡烛油填的,现在油迹早渗进木头里,成了块琥珀色的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