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救不回来了。”
我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干了。
“我死那天,他发了结婚证,说‘兄弟情义’换来一生幸福。”
“我他妈替他还债、挪公款、丢工作、跳楼,他背着用我的钱娶的女人,站在我买的房子门前笑。”
“他妈还说我‘有福报’。”
“那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疯的疯,脏的脏,跪的跪,进牢房的进牢房。”
“我不想要钱,不想要命,我想要他们在活着的每一天里,都知道自己是怎么烂掉的。”
梁哥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行啊林哥,你是真牛。”
“我混这么多年,见过砍人、见过要命的,真没见过你这种慢刀剐心的。”
“佩服。”
他走的时候,拍了拍我肩膀:“以后不赌了,这种人啊,一个就够了。”
我没回他。
只看着那盏摇摇欲坠的黄灯,像三年前我躺在地上,看天色那样—— 明亮,又绝望。
我回家那晚,没写字。
只把那本笔记本关了,贴上封条,收进柜子。
那上面最后一行写的是:“第十三步:无声收场。”
我知道我已经赢了。
不是赢他的钱,不是赢他的命。
我是赢他后半生都只能靠“疯”来活着。
16傍晚六点,小区天台风有点大。
我拎着一袋菜,从楼下超市回来,进门前先在门口站了两秒,深呼吸一下。
我知道屋里坐着谁。
推门进去,厨房传来炒菜声,油锅劈啪作响。
“你回来了?”
我妈回头笑着说,“把葱洗洗,快吃饭了。”
“爸呢?”
我把菜放下。
“他在阳台种花,说今天那盆绿萝出第二茬了。”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阳台确实多了几个小绿芽。
三年前,我最后一次看到我爸,是在病床上喘不上气。
现在,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而那时,他是因为我的烂账、张宇的债主找上门,被活活气倒。
饭桌上,我爸喝了点酒,话也多了几句。
“你啊,这几年性子稳多了。
以前一提张宇就上头,现在想开了是好事。”
我妈也夹了口菜,笑着说:“你这朋友最近是不是出事了?
他爸妈也好像上了新闻?”
我低头吃饭,淡淡回:“他那家人,迟早会出事。”
“只是我不再是替他们扛的那一个了。”
我爸点点头,没再问。
“有些人啊,走不出烂泥,就别拉你一起下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