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了望,又看看我:“阿武你也一起吧?”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再看看小远不耐烦的表情,忽然摇头:“不了,我得回家帮家人干活。”
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上了车。
我望着轿车驶离的方向,忽然觉得手里的准考证格外沉重,上面的照片里,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笑得像个傻子。
第十章 时光的褶皱一个月后,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时,我正在厨房帮忙烧锅。
祖父戴着老花镜,念着通知书上的字,旱烟袋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伯母抹着泪说:“咱阿武有出息了。”
我却盯着通知书右下角的日期,想起娇娇的生日,想起她手抄的歌词纸。
暑假过半,我终于在村口遇见娇娇。
她穿着厂服,头发剪短了,显得格外利落。
“我在县城的服装厂上班,”她笑着说,手里拎着给家里买的白糖,“每天踩缝纫机,挺有意思的。”
阳光晒在她新烫的卷发上,我忽然发现,她手腕上戴着小远送的银色手链。
“那只麻雀,后来飞走了,”她忽然说,“就在你收到通知书那天。”
我望着远处的田地,大豆苗绿油油一片,承载着农民伯伯新的希望。
“娇娇,我……”话到嘴边,却被她打断:“阿武,你要去县城读书了,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她转身离开,厂服的裙摆被风吹起,露出脚踝上淡淡的红痕——那是缝纫机划伤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忽然想起那年老树边的告白,想起她掌心的温度,想起沟渠边的初雪。
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就像麦田里的庙会,再热闹也会散场;就像青春里的喜欢,再浓烈也会沉淀。
但那些在碟片时光里学会的情歌,在沟渠边说过的梦想,在老树边鼓起的勇气,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叫“十六岁”的冬天。
多年后,我在大学图书馆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支银色钢笔,笔尖刻着细小的麦穗花纹,还有张字条:“谢谢你让我相信,麦田里真的有春天。”
落款是“娇娇”,旁边画着只展翅的凤凰,尾羽拖出长长的糖丝。
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很暖,像那年正月十五的午后,麦田里的风,带着青草的香气,轻轻拂过两个少年的肩膀。
我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