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以馥仓央嘉措的其他类型小说《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温以馥仓央嘉措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以馥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不由头疼扶额。“我挺好,没什么难处,多谢贺总关心。”“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贺总语气笑呵呵,转而说到正题:“你看看你不在,客务部多少事情解决不了,大伙儿都盼着你赶快回来呢,要是没遇到什么难题牵绊,你看这个假是不是.....”温以馥眉心隐隐抽搐了下,尽量平复语气。“贺总,我都听说了,这样,会场的事我先跟客户沟通,看看是什么原因。”贺总笑呵呵答应,“行,都是你承接的单位呀,不然我也不能打扰你休假。这样,你先忙,有消息了尽快答复我。”“好,贺总再见。”挂断电话,温以馥只觉得一肚子火气噌噌往上窜。不过也只两个深呼吸,她又将火压了下来。——祁宙言不过是想逼她低头。笑死人,这种事怎么可能低头?是她要甩了他!低头也轮不...
《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温以馥仓央嘉措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温以馥明白这通电话的来意,不由头疼扶额。
“我挺好,没什么难处,多谢贺总关心。”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贺总语气笑呵呵,转而说到正题:
“你看看你不在,客务部多少事情解决不了,大伙儿都盼着你赶快回来呢,要是没遇到什么难题牵绊,你看这个假是不是.....”
温以馥眉心隐隐抽搐了下,尽量平复语气。
“贺总,我都听说了,这样,会场的事我先跟客户沟通,看看是什么原因。”
贺总笑呵呵答应,“行,都是你承接的单位呀,不然我也不能打扰你休假。这样,你先忙,有消息了尽快答复我。”
“好,贺总再见。”
挂断电话,温以馥只觉得一肚子火气噌噌往上窜。
不过也只两个深呼吸,她又将火压了下来。
——祁宙言不过是想逼她低头。
笑死人,这种事怎么可能低头?
是她要甩了他!低头也轮不到她来!
毫不犹豫地丢开手机,温以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大不了就辞了她!她还省得再找借口续假了!
反正她也并不热爱工作,爸妈现在更需要她,这个班,难道非回去上不可吗??
*
当天下午,温以馥甚至开始在网上投简历。
她的学历和履历都不低,想要在蜀城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不到天黑就收到三份面试邀请。
祁宙言属实没料到,自己小施手段,却适得其反。
这次真把温以馥给逼急了,逼到她当时才产生辞职不干的念头。
他这一周也不怎么好过。
市政停暖的当晚,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祁宙言,没多久就被冻醒。
他不得不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看了室温,又把每一扇窗户都检查过一遍,最后才反应过来。
凌晨十二点停暖。
打开中央空调后,他躺回床上,脑子里瞬间异常清醒。
如果温以馥在,每年停暖的晚上,她会提前把天丝棉被拿出来,以防半夜冷了盖。
她不喜欢开空调,说春秋空气干燥,开空调容易上火,非开不可一定要搭配加湿器。
祁宙言阖上眼,幽幽长呼口气。
没意思...
静默良久,他摸索过手机,习惯性给程秘书发了条消息。
周六的安排推掉,帮我订最早飞蜀城的机票。
*
温以馥这边,为了周一的面试做准备,她周六特地打扮一番出门,打算去买一身正装。
这趟回来,她一身西装都没带。
谁知电梯门一打开,迎面就撞上池凛。
两人都顿了下,温以馥目不斜视走出电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以馥!”
身后那人果然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温以馥暗自翻白眼,走的更快。
池凛还是追上来,一手抵住她车门,眼神殷切温和看着她。
“要去哪儿?我陪你...”
“你很闲吗?”
温以馥没忍住,不耐地蹙眉盯着他:
“池凛,你的自尊心呢?上赶着听难听话是不是?”
池凛抿了抿唇,手搭在她车门把手上,指腹微握了下,牵唇温笑。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在此之前,我不会放弃,除非你想借这种方式,经常见到我。”
“......”
温以馥属实被腻到了。
她皱了皱眉,眼神微暗,垂眼扫了眼他抵在车门上的手,语气冰冷。
“让开。”
池凛甚至替她打开车门,眉眼温润叮嘱了句。
“我们出去谈也行,我在你后面,开车注意安全。”
温以馥一只脚已经迈进车里,听言坐下去的动作一顿,冷冷斜扫他一眼,接着坐进车里扯出安全带。
“上车。”
池凛眸光微亮,眼底瞬间溢出喜色,连忙拎着东西快步绕过车尾,开门坐进副驾驶。
温以馥面无表情点火,倒车。
她完全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跟踪,既然他非要黏上来,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心底隐隐冒出一丝恶劣的念头。
*
池凛这人倒是挺有分寸,大约也清楚温以馥没那么容易心软。
上了车,他一个字都不说,根本不给她借机发挥的机会。
眼看车程都过了一半,温以馥一手把着方向盘,冷眉冷眼打破沉寂。
“说解释的是你,不说话的也是你,耍我?”
池凛看她一眼,眼尾笑意温润:
“不想打扰你开车,万一你生气,不安全。”
温以馥红唇轻扯,“你倒是惜命。”
“...主要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他语气温柔。
温以馥隐忍地呼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只好暂时打消半路把他撵下车的冲动。
不过没关系,把他丢在商场,也一样。
温以馥有些年没逛过蜀城的商场,这几年蜀城变化还是很大的,她照着导航绕了一大圈儿,才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总算停好车,她拎起包,推门下车。
池凛紧随其后。
反手锁门,车钥匙丢进包里,温以馥看都没看他,注意力全放在头顶的指示牌上。
顺利找到电梯厅,等电梯时,池凛就站在她身边看手机。
温以馥也没看他,全当不认识。
这人却像狗皮膏药,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说他黏人吧,偏偏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跟着,如影随形,搞得她根本没心情逛街。
于是目的明确的挑了家品牌正装店,用最快的速度试好一套职业套装,交给销售包起来。
准备结账时,池凛总算凑过来说了第一句话。
“刷我的。”
销售小姐双手伸出要接他的卡。
温以馥语气疏淡开口:
“我不认识他。”
池凛捏着卡的手顿在半空,扭头看向她,眼里有惊讶也有好笑。
“以馥...”
温以馥已经递上自己的卡,并微笑朝销售小姐道谢。
“谢谢。”
销售小姐也很惊讶,最后只是默默看了眼儒雅斯文的男人,双手一转,默默接过温以馥的卡。
结账签完字,温以馥收起卡,拎着打包好的衣服转身离开。
池凛一脸无奈,只好跟在她身后没话找话。
“特地买西装,是不是打算在蜀城找工作?”
“不该你管的事少打听。”
温以馥立在扶梯口,看了看商场的导示牌,然后先一步踏上下行扶梯。
“你现在想谈了?刚好我想喝杯咖啡,只给你一杯咖啡的时间。”
池凛单手插兜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看着她,牵唇低嗯一声。
“好。”
两人走进一楼咖啡厅,温以馥正在环视空位,却见池凛突然提步走到她前面,并朝着角落的位子招了下手。
“阿凛!这儿。”
她看过去,而后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目光不由定了定。
池凛招完手,就回身看她,嘴角噙着丝笑,手臂自然虚揽在她身后:
“走吧,一杯咖啡的时间,够了。”
温以馥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心底略生出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倒是小瞧了他,竟然还能未卜先知,算到她会来咖啡厅谈。
......
‘双胞胎’彻底转移了温律师的心思。
他没空再追究温以馥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而是转头跟金老师嘀嘀咕咕。
老两口一边做饭一边商量。
直到开饭,温以馥帮着摆好碗筷,端菜上桌。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先展开家庭会议。
温时信表情严肃地开口,“双胞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律所前两年,就有个女律师,因为怀双胞胎早产,生的时候不顺利呀,子宫都给切了!不止大人掉半条命,小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了二十多天!”
温以馥抿抿唇,无奈地看着他。
“爸爸,你别吓我好不好?”
“谁吓你?”金卉如接话,“爸爸说的都是身边的例子!前面那栋楼,以前跟我们经常早上散步遇到的吴奶奶,她儿媳妇儿去年才生的龙凤胎,也是早产!”
金卉如捂着胸口,说起来都一脸的后怕:
“诶哟,听说那两个宝宝在保温箱里也是待了二十多天呐!儿媳妇儿月子里就天天哭,后面也没奶喂宝宝,身体都没养好,到现在还病恹恹的。”
温以馥左看一眼温时信,右看一眼金卉如,心情被老两口搞得无比复杂。
温时信语气严肃地宣布:“总之,你后面什么都不要做,有我跟你妈妈轮流陪着你,不准再一个人乱走动。”
“等月份大了,干脆门都不要出!”
“我们家往医院去,少说二十分钟的路,算算堵车停车,那么久,有点意外根本赶不及。”
“我跟你妈妈商量后决定,到时候再看,如果有必要,以防万一,咱们就早点办住院,住院待产,心里也踏实。”
金卉如点点头,“爸爸说的对,你没经验,就听我们的。”
温以馥心情既复杂又动容。
遇事,还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比起祁宙言几句担心的话,实则却什么都替不了她,至少爸爸妈妈能全心全意陪伴她,为她和宝宝的安全着想,在第一时间迅速做好周密的安排。
温以馥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回家来,选择跟爸爸妈妈坦白一切。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爸妈一样对她掏心掏肺。
“好,我听话,听你们的。”
*
第二天,祁宙言飞燕市。
登机前看了眼手机,温以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回他消息,心头顿时心浮气躁。
落地后,他第一时间通电话,温以馥依然没接。
祁宙言靠坐在车门边,长腿微屈敞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心情已经悔不当初。
——后悔昨天不该那样对她,现在是大意失荆州,前功尽弃了。
一连十天半月,温以馥不给他半点回应。
微信消息和通话都形同虚设,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临到五一假期,祁宙言原本想直飞蜀城,头天晚上却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叫回京。
半夜落地,回到京里的住处凑合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自己开车回祁家老宅。
“...没什么大事,他们都没空,正好喊你回来,聊聊上调回京的事。”
后花园石亭下,祁宙言陪祁老爷子下棋,听言脸上没什么波澜,捏了枚白子落盘。
“文件已经到我手里,最近抽空,我会跟上面一一走动,您不用费心。”
他长腿屈分,闲适坐姿下背脊依然端直,神色沉稳声腔清淡,语气举止透着十拿九稳地松弛感。
祁老爷子看他一眼,眼尾皱纹似夹出两分笑意,慢吞吞落下黑子。
“还那么忙?这个节骨眼儿,一有空你就该回来。”
祁宙言探入棋钵里的指尖顿了下,淡笑解释:
“也不能表现太心急,总得把交接工作安排好,免得后面横生枝节。”
老爷子挑了下眉,微微点头。
“你谨慎,比你大哥强的多,他就是白长了岁数。”
话题转到祁家老大身上,祁宙言心头一松,不动声色接着话问。
“出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祁老爷子眉毛斑白,似扫了兴致般皱了下眉,随手丢下攥在手里的几枚黑子。
他也不说话,垂着眼端起手边茶碗,神色不明的拨弄杯盖,低头喝茶。
祁宙言视线在老爷子脸上落了落,心情渐渐松弛,转目看向立在老爷子身后的中年男人。
对方穿深灰色中山装,胸前别着党徽,更像是在行政大楼里办公的常务,在祁家,却常年充当管家的角色。
两人视线对上,对方点头微笑的表情无懈可击,用汇报工作的语气不疾不徐告诉他。
“税务那边一年正忙,等六月份收尾,副局上面那位也要调岗,祁副局有点私事没处理干净,纪检组有人先跟老爷子通了气,恐怕这机会,又要便宜了江家。”
祁老爷子因此,心气不顺。
祁宙言眸光微动,淡笑问:“什么私事?”
“你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祁老爷子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蹲在石桌上,“各管好各,别再让他反过来拖你后腿。”
祁宙言听罢,也不再多问。
话听一半,事却要做满。
既然专程叫他回来,又聊了这话题,就不可能真是闲话。
陪老爷子用过午膳,祁宙言找了借口离开。
车一开出老宅,就给程集礼拨了通电话。
“替我准备几份东西,下午两点要。”
“哦,好,我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晚上安排一桌,跟税务牛局见个面,我联系人,你定好位发给他秘书跟司机。”
“诶!收到,祁局。”
*
整个五月份,祁宙言行程安排到满。
京里燕市两地飞。
他没时间再烦温以馥。
温以馥的小日子也舒快自在。
蜀城入夏,五月初老家民宿的生意忙的不得了,景区里客源稠密,房间每晚都供不应求。
温家一家三口回来一住就是大半月,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月底前客流稀疏下来,闲来无事,温以馥吃完晚饭上称一踩。
好家伙,天塌了!
胖了六斤!
她惊愕一秒,先下意识伸手摸肚子,看形状没什么变化,手感还真软乎了,一捏一层肉。
连忙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捏着两腮软肉,温以馥一脸地惆怅。
脑子里几乎一瞬间浮现樊雪的模样。
该不会等她生完孩子,也会变成脱发腰圆臂大腿粗的样子吧?
温以馥一向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严格,心头萌生几分危机感,她转头就捡起手机,开始搜索市内的孕妇瑜伽班。
正坐在柜台后对着手机埋头研究,就听头顶软糯糯的一声:
“姐姐,我们定好房间了~”
温以馥一抬头,就见一对父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站在柜台前等着办入住。
院子里似乎开始下雨,小姑娘抱着爸爸的脖子,细软的娃娃头和花裙子上都溅湿了。
温以馥连忙起身招待。
“哦,不好意思,先生您请出示证件。”
“这儿,谢谢。”
男人将早就拿出来的身份证递给她,又随意打量一眼四周,笑着问了句:
“以前来过一次,我没记错,这家老板是姓温吧?”
“先拆礼物?你一定喜欢。”
温以馥垂眼盯着礼物袋子上的LOGO,不用看都知道是珠宝首饰。
这几年他没少送,昂贵,华丽,但毫无新意。
两人刚在一起时,她听说祁宙言身边的人私底下给他取外号,叫‘宙王’。
加之他慷慨大方出手阔绰,不用温以馥开口,昂贵礼物流水似的送她,温以馥曾调侃自己像宠妃,要趁着受宠多讨点好东西。
祁宙言一笑而过,隔天叫秘书给她送一箱子现金,叫她喜欢什么随便买。
多新鲜?别人给卡,他给现金。
那时温以馥意识到,他们那个系统的人,私底下大方,但个人流水上必须清廉干净,以防之后被政敌抓了把柄。
祁宙言有背景,正值往上爬的好年纪,他一心扑在仕途上,平日出行办事极其谨慎。
两人在一起五年,从未公开,没几个人知道他有女人,外界对祁局的风评是‘年轻有为’‘清正廉洁’‘清心寡欲’。
温以馥现在,最听不得一个‘清’字,她的存在被这个‘清’字衬的无比讽刺。
“先坐,菜送到了,我去开门。”
祁宙言拉她到岛台前,没等礼物拆开,门铃再次响起,他去开门。
温以馥就立在岛台边,视线却无意识追逐着他背影,一眨不眨。
秘书程集礼亲自把菜送进来,来来回回好几遭,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摆满岛台,大厨做的盛宴,将温以馥做的三菜一汤衬的清汤寡水,很上不了台面。
她安静看着,一言不发。
程集礼离开,空气再次安静下来,酒菜饭香静悄悄铺满餐厅。
祁宙言从玄关走回来,见她还立在原来位置,正昂头将杯子里残余的红酒一口饮尽,昳丽眉眼情绪淡漠,上挑的眼尾余光狭着丝丝清凉看向他。
他心头一触,不动声色勾唇:
“空着肚子喝这么猛,一会儿该头晕,先吃两粒解酒药?”
温以馥摇头,手里高脚杯‘叮’地蹲在岛台上。
——她正需要酒精壮胆。还装什么装呢?今天她生日,她最大!
正在酝酿情绪,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边祁宙言已经神色泰然拉开凳子。
“那就先吃菜,来,坐我身边。”
温以馥盯着他手,又对上他淡淡噙笑的眼睛,鼓腮呼出口气,语气格外平静。
“我想先吃蛋糕。”
“...好”
*
祁宙言依着她,等她在身边坐下,亲手拎过蛋糕盒,慢条斯理拆解缠绕在盒子上的黑金色丝带。
温以馥漠然看着盒子上的LOGO,黑天鹅,国际奢侈品牌订制蛋糕。
吃穿用度上,祁宙言倒是从没亏待过她。
盒子一拆开,奶油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掺杂着清新果香,和点缀的花香,这高级香气格外诱人,瞬间盖过满桌子热腾腾的烟火气。
“先许愿?”
祁宙言捏起造型别致的蜡烛,挑眉问她。
“嗯。”
他将蜡烛插好,从西裤兜里掏出火机,‘吧嗒’点燃。
火舌舔亮烛光,在一簇花间跳跃。
温以馥静静看着,双手合十闭上眼。
她许愿的样子虔诚认真,白皙面庞被烛光映衬的越发温柔,眉眼如画,五官美丽的恰到好处。
祁宙言一手搭在她身后椅背上,长腿交叠,垂在腿上的手捏着金色火机悠闲打转,深邃目光定在她面上,悄无声息流转审视着。
温以馥睁开眼,干脆地一口气吹灭蜡烛。
一缕烟丝袅袅盘旋,很快消失不见。
她扭过脸,眼眸黑白分明清静如水,坦然与男人对视,坦言开口:
“我许完了。家里催得紧,我想尽快结婚。”
祁宙言眼睑看似微眯,墨黑瞳圈也隐约晃了一秒,并未接话。
温以馥目光不避不闪,指尖轻掐,似无形中掐住了一根绷紧的弦。
她深吸口气,一鼓作气:
“爸爸身体不好,这半年一直奔波于医院,催婚的事也已经话里话外问了一年,每次你都装作不知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
就像今天,他明明什么都听见了,但却只字不提。
她垂下眼,卷密睫羽遮住眸光黯然。
“这次我不想再配合你,你有你的人生规划,我也有我的。谢谢你特地赶回来陪我过生日,今天就当一起吃最后一顿饭,我们分手吧。”
规划?
在指尖打转的金色火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在掌心里。
祁宙言静静听完她这番话,深黑眼眸里浮起浅薄雾色,情绪莫名。
他近几年的确没有结婚的打算,温以馥比他还小四岁,急什么呢?
时间静默流逝。
祁宙言在走神,又似乎是在思考,温以馥觉得自己等了很久,掐紧的指尖一点点松懈,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坠。
还没等到他开口,却先等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
祁宙言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很快起身离座,边接听电话边步态沉稳地穿过客厅。
温以馥眼睫颤了颤,眸掀睫看过去。
男人挺拔身姿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插兜,从容不迫地听电话,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嗯。好,明早,我今晚赶回去.....”
今晚赶回去...
他先前明明说,明早的飞机。
温以馥心尖酸窒,嘴里发苦,她收回视线,捡起叉子,挖了口奶油塞进嘴里。
挂断电话,祁宙言面不改色微攥手机,揣进裤兜,侧身回头。
隔着偌大客厅,温以馥正孤零零坐在岛台前小口小口吃蛋糕。
安静,沉默,又疏离。
他眸中墨色凝结,抬步走回她身边,搭手抚上她柔软发丝亲昵揉了揉。
“出了点紧急情况,我今晚不能陪你,先吃完这顿饭,晚点还有时间,我们聊聊。”
*
两个人吃,这一桌菜的规格,算得上饕餮盛宴。
可惜温以馥没胃口,根本没吃多少。
祁宙言倒是正经吃了两碗,看得出他是真饿了,温以馥做的三菜一汤一半都进了他肚子,倒是专程从御园点的菜基本没动。
温以馥看在眼里,不无自嘲地想,不管怎么说,祁宙言是个很称职的男朋友,换一个男人可能也做不到他这么称职。
大方,宽容,体贴,还时刻满足她情绪价值。
除了不想娶她,其他一切都好。
不过她也很称职,兼顾了宠妃、贤妻和情人的角色,把他方方面面伺候到位了。
这么一看,谁也不亏。
等他放下碗筷,温以馥安静坐在那儿等他开口,一点儿扮演贤惠的心情都没有。
祁宙言看她一眼,起身将碗筷收拾走,但也仅限于塞进洗碗柜。
他走过来两手架起温以馥,半推半抱着把人带进卧室,扶到床边坐下。
温以馥冷眼看着,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支票夹。
“你生日,别不高兴,填个数。”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圆润,像艺术品,支票夹被这只手衬的既寒酸又廉价。
温以馥视线定定,眼睑微红:
“你说聊聊,就是让我填个数?”
祁宙言皱眉,心头升起一股郁气。
“别拿结婚说事,这事不在我计划里,小咪,别闹。”
......
“贺总,相信你也清楚,祁局在上面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程集礼说。
“我呢,也没时间跟你打哑谜,你还是跟我交个底,温以馥辞职的理由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留下她。”
贺总CPU都快烧干了。
直到这会儿,他才总算意识到,祁局可能跟那些男人不太一样。
至少对温以馥,恐怕不止是一点点的欣赏。
温以馥背后有这么大一条鱼撑腰啊,也亏得她手上客户资源那么好了!
意识到事情不一般,贺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应程集礼的审问。
“啊,是这么回事儿,前几天我还给小温通电话,劝解过她,辞职的事我不同意!”
“这丫头就是太年轻,工作能力强的,只是私事上有点意气用事,遇到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程集礼心说,可不是么...
说跑就跑了。
祁局去接,连面都不见,他至今还没看懂俩人到底谁甩谁。
也不想相信,被甩的是他们祁局。
贺总:“当然,可能也的确是最近不太顺,遇到了难题,要给老人尽孝,还要忙什么结婚的事,这都赶到一起了。哎呀,我们企业啊,也得把人文关怀做到位,体谅员工的难处嘛...”
“什么?”程集礼回过神,惊疑问了句,“结婚?谁结婚?”
贺总呃了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祁局要是对温以馥有那层意思,知道她要结婚,那不是...坏了?
他迟疑吞吐,程集礼急着追问:
“贺总,你刚才是说结婚?温以馥要结婚?跟谁??”
*
温以馥发了朋友圈。
但她发的时候也很谨慎,该屏蔽的人都屏蔽了。
特意留下一个贺总,也是为了之后能谈好辞职的事打基础。
朋友圈很简单,配图一张花钱P好的照片,两只手十指交扣,文案敷衍到只有两个字。
足矣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点。
就是贺总能把这事透露给程集礼!
程集礼都懵了。
他先是点开温以馥的朋友圈,看不到任何吓死人的迹象。
又不死心的登录工作号微信,搜索温以馥的微信。
几经辗转,好歹温以馥还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圈应该屏蔽掉陌生人。
这下好,真叫程集礼翻出了‘十指交扣’的确实证据。
程集礼比谁都慌,咔嚓就截了图。
会议结束,祁宙言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准备喝口水,就瞧见一路跟进来的程集礼神情怪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下意识皱眉,“出什么事?”
程集礼咽了下口水,实在不敢说,只能默默掏出手机截图,双手托着递给他看。
祁宙言垂目扫了眼,目光定在屏幕上,黑瞳里瞬间墨色凝结。
程集礼瞄他一眼,嘴里吱吱呜呜:
“是,是今早刚发的,我打听了一圈儿,好像只有她们单位的贺总知道,还说...”
祁宙言脸色冷清,眼帘上掀。
“还说什么?”
“...说,说温小姐要结婚。”程集礼硬着头皮说完。
祁宙言黑眸凛厉,两秒后,嗤声低笑。
“结婚?跟谁?”
程集礼抿住嘴,默默把手机揣回裤兜,小声询问:
“要不,我替您问问?”
这话说出来时,程集礼心里腹诽的是,你真要在乎,这事儿应该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啊!
祁宙言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摸起手机,冷声下令:
“你先出去。”
程集礼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快步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
压抑了一个月。
祁宙言所有的沉稳和容忍,都被温以馥的一条朋友圈击溃。
他强自克制着恼火,主动发出了自温以馥离开后的第一条微信消息。
故意的?
温以馥正巧在玩儿手机,消息弹出来的瞬间,心就抖了下。
简短的三个字,却不难看出这句话背后的语气,明显带着点怒意的质问。
她眼皮不禁跳了跳。
故意?什么故意?
几乎下意识的,她先点开朋友圈,清楚记得自己的确设置过,祁宙言和程集礼都不可能看得见。
眨眨眼,她正一头雾水,就见对方又‘正在输入中.....’
小咪,这样没什么意思
你玩火,对自己没好处,我耐心已告罄
温以馥盯着他一条又一条的发疯言论,忍不住蹙了蹙眉。
慎重思考了三秒钟,她直接把祁宙言跟程集礼的好友都删了。
立刻收拾东西,我接你,回来我们好好谈
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却只得到一个红圈,以及下方‘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的提示。
温以馥把他拉黑了!
祁宙言盯着手机屏幕,眸间黑瞳缩紧,脸色瞬间寒霜密布。
所有沉稳理智,尽数被怒火灼烧湮灭。
他握拳重重砸在书桌上,一把扯过座机,按下内线通话键,一字一句沉厉压抑。
“程集礼!订机票!”
*
做戏做全套。
温以馥正一心忙着跟扮演新郎的男演员对台词,或者说是,沟通彩排婚宴当天的过程,以确保每个环节不会穿帮露馅儿。
倒是根本没想到,祁宙言受不得激,不久就会直接飞过来搅局。
也不知道金老师从哪儿挖来的人才,这男演员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
温以馥跟他聊几句,对方语气熟稔幽默,性格也风趣,逗得她直想笑。
两人通过微信交流,大致过了一遍从进场到开场的流程。
基本没什么问题,话题就随意起来。
新郎:我明晚的飞机赶过去,那就定后头上午?咱们婚宴厅见?
这就不得不佩服金老师的细心缜密。
连演员都是找的外地人。
温以馥:行,发票你留好,结束后一起报销。
新郎:得嘞!
新郎:放心,咱有职业操守,流水发票绝对一致,不多占你们一毛钱的便宜。
温以馥失笑,正想着要怎么回,温律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她先接通电话。
“爸爸。”
“以馥啊,我跟妈妈出发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们给你带上。”
“没有,我在这边吃的挺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好,那行,晚上见。”
“嗯。”
婚宴前,新人得要到现场彩排。
今晚温时信和金卉如特地赶来接温以馥,明天一早,她们就回蜀城准备彩排的事。
只是老两口没料到,车刚开出小区,就被人跟踪了。
祁宙言阖了阖眼,抬手捏眉心。
“你怀孕了,的确不方便,我...”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祁宙言的话咽回去,跟温以馥一起看向房门的方向。
门外立着个男人,手里端一杯香槟,来参加婚礼,还穿一身黑衣的搭配,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倒是衬出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像是个正经亲戚。
祁宙言几乎一眼认出,这是在单元门外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挑了下眉,从椅子上站起身,眉眼温和低声问温以馥。
“这位是?”
温以馥冷眼看着池凛,没说话。
池凛的视线落在她腰间,男人修长大手正揽在那儿,举止亲昵自然,像是经常这样揽着她。
这一画面过于刺目,他很快收回视线。
目光不经意地在温以馥脸上落了落,牵起唇角,又看向祁宙言,抬脚走进屋,朝他伸出手。
“池凛。”
祁宙言垂眼看他伸过来的手,似犹豫一瞬,才慢吞吞伸手握了握,语声清润噙着淡笑。
“姓祁。”
池凛嘴角笑弧顿了下,从容地抽回手插进裤兜,也不跟祁宙言多寒暄,只是眸色温润看向温以馥。
“身体还好么?”
温以馥没回他,只一脸平静反问:“你准备走了?”
池凛唇角微抿,顺着她话笑嗯一声,端起香槟杯扫了眼祁宙言。
“公司还有事,准备走,过来跟你们道个别。祁先生,还没跟你喝一杯。”
祁宙言脸上笑意疏淡,“不好意思,一会儿我们也有正事,下次有机会再喝。”
池凛还会做做表面功夫,但祁宙言是一点不给面子。
看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池凛也没恼,甚至笑了笑点头。
“好。我方才在外面,听说祁先生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回来陪以馥?她现在特殊时期,挺需要人陪伴。”
祁宙言看着他,脸上笑意淡下来。
“是,我当然尽量安排好时间。”
说着垂下眼,眉目温柔看着温以馥,“好在还有岳父岳母能帮我照顾你,不然你一个人,我真不放心。”
两个人话里话外暗打机锋,祁宙言还演上了。
温以馥没半点心情应付他们俩,干脆开口撵人。
“公司忙,你快走吧,我们也正打算回去休息,还有东西要收拾,就不送你了。”
池凛只看出她态度冷淡,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身边的新郎。
至于祁宙言这边,他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心思不动声色,他最后看了眼祁宙言,温笑端杯,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香槟,点头算是告别,便转身离开了。
休息室的门一关上。
祁宙言脸色瞬冷,勾在温以馥腰间的手力道加重,语声悠淡垂眼看着她。
“池凛,好熟悉,这人不就是抛弃你跟别人一起出国的初恋?”
温以馥看他一眼,满脸莫名。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祁宙言暗暗咬牙,对着她冷淡走开的背影,到底没再说什么。
*
祁宙言是知道,温以馥曾谈过一段恋情。
两人第一次牵手时,就互相坦白过恋爱经历。
温以馥说自己谈过一段,是初恋。
祁宙言说自己没谈过,温以馥是第一个。
温以馥不信,笑他撒谎,明明比她大四岁,怎么可能那么纯情?
那时候两人间的关系还没有怎么突破,祁宙言看起来端方且有修养,只淡淡一笑,没多解释。
后来恋人之间见面的次数增多,工作之余他们彼此都需要陪伴,腻在一起的时间也变长,感情逐步升温。
成年男人血气方刚,荷尔蒙驱使下总想突破关系,好几次差点在电影院、餐厅昏暗角落里、约会的车上擦枪走火。
他会哑着嗓子一遍遍哄她,说想要一起生活,要她搬去跟他住。
温以馥知道他真正要什么。
巧的是,她也馋他身子。
于是借着一次天时地利的机会,顺应身体的渴望,带他回了家。
交往后的一年,是中秋节,那晚月圆人满。
温以馥亲身体会了他的急切与笨拙,总算相信他的确没什么经验。
因为两人都没经验,虽然是成年男女,初次尝欢也搞得像是要闹出人命一样惨烈。
事后温以馥出了很多血,她后来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祁宙言黑着脸给她穿衣服,不顾她哼哼唧唧困的要死,深更半夜硬把她抱下楼,抱上车,直接送进了医院。
再之后,时常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温以馥还是会觉得很社死。
‘轻微撕裂’
医生当然没让她住院,给开了点药膏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回去的车上,温以馥困的睡着,等被抱下车,才发觉祁宙言带她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这几天休息,我让程秘书过去帮你收拾行李,老实待在这儿,我一进家门就要看见你。”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祁宙言变得很霸道,那之后就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什么事都管的很严。
或许因为今晚是‘新婚夜’,温以馥半梦半醒间竟然梦回当初,醒来后还有点想笑。
她一觉睡到天黑,是渴醒的。
揉了揉头发,坐在床上又醒了醒魂,这才爬下床,准备到客厅倒杯水。
这栋房子看似是样板房,大约是为了方便入住,家里家具物什一应俱全。
温以馥第一次来,打开门时下意识环顾打量,想辨别厨房的方向。
结果先看到客厅里灯光大亮,空气里隐隐飘着饭菜的香气,还有男人刻意压低地说话声。
“好,我知道。”
“嗯。明天一早,回去再谈。”
“...现在不行,手头还有重要工作,今晚得加班。”
“嗯。”
温以馥在走廊口驻足,循着声音看过去,祁宙言正长腿交叠坐在客厅沙发角落里。
他看过来,目光与温以馥相撞,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将电话挂断,然后站起身。
“醒了,饭菜还需要热一热。”
他说着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迈开腿朝厨房走去。
温以馥淡淡收回视线,自己到餐桌前拿了杯子倒水,厨房里微波炉‘滴滴滴’的操作声响起,她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打量这栋房子。
下午从酒店离开,安抚好温时信和金卉如,她便坐上祁宙言的车直接过来这边。
到地方后实在有点累,随便挑了间卧室,关门睡觉。
算算,得睡了五个小时...
“最近没好好休息?”
祁宙言从厨房出来,看了眼她手里杯子,和桌上水壶,皱了皱眉。
“不能喝冷水。”
他走过来,伸手将杯子从温以馥手中拿走,端到一旁饮水机前,低下腰,接热水。
温以馥歪头看他忙活,脸上情绪毫无变化,干脆扯了把餐椅,在餐桌前坐下。
“说说吧。”
“嗯?”祁宙言回过头,端着杯子走过来递给她。
温以馥没接,只单手托腮掀起眼睫打量他。
“为什么那么没用?”
她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听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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