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出的、弑母的罪孽。
玄铁兵符在掌心裂成两半,露出内芯刻着的生辰——恰是先皇后殡天的时辰。
大雪压塌合欢树那日,王梧瑜带着炼丹炉的焦臭气踏进凤仪宫。
他将骨灰混着朱砂抹在我唇上:“皇后可知,用至亲炼的丹,需佐以仇人之血?”
我盯着他颈间暴突的血管,忽然想起父亲教的最后一课:“玄铁遇火,可诛真龙。”
上元夜的河灯漂满护城河时,我点燃了珍藏多年的《凤求凰》曲谱。
火舌舔舐处现出密密的兵符拓印,与玉箫裂痕拼合成完整的北疆布防图。
王梧瑜在火光中癫狂大笑:“好一个华氏璇玑图!”
子时的梆子声里,我饮尽鸩酒。
琉璃盏在青砖上迸裂时,瞥见案头父亲赠的玉笔突然淌出血泪。
王梧瑜撕开我衣襟寻找虎符,却只触到满手溃烂的皮肉——那夜他烙下的印记,早已被朱颜碎蚀成森森白骨。
“陛下...”我最后一次抚上他狰狞的面容,“可曾听过凤凰泣血?”
七窍涌出的黑血滴在玄铁兵符上,锈迹斑斑的龙纹突然暴起,将他的掌心灼出焦黑的窟窿。
雪还在下,合欢树的残枝在风中写就最后的谶语。
远处传来新后册封的礼乐,我望着梁间垂落的《璇玑图》,看火苗从“心”字开始,一寸寸吞没这吃人的河山。
番外永昌三年的雪压折了冷宫的梅枝,我跪在青石砖上擦洗血渍时,捡到支缠着水藻的玉箫。
竹节内侧的螭纹硌着掌心,像极了前日暴毙的徐美人颈间指痕。
“作死的蹄子!”
李尚宫的金刚杵敲在脊梁骨上,震得我怀中玉箫跌落井台。
那物件撞上青砖的脆响里,分明混着金属颤音。
老尚宫浑浊的眼突然暴出精光,绣鞋尖将玉箫踢进枯井:“晦气东西,也配沾手?”
子时的梆子声漏进耳蜗,我攥着偷藏的烛台摸回废井。
井壁青苔间卡着半幅泛黄的《璇玑图》,火折子照亮处,玉箫裂痕里竟嵌着片玄铁——纹样与新帝腰牌上的龙鳞严丝合缝。
“姑娘好眼力。”
阴恻恻的嗓音惊落井底碎雪,我回头撞见老尚宫笑成菊花的脸。
她枯爪扣住我腕骨,甲缝里的血垢蹭在玉箫螭纹上:“这物件原该在二十年前随华皇后入殓...”惊蛰雷劈开夜幕时,我在尚宫局耳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