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他折下一枝花,替我簪在耳侧。
“豆娘。”
他轻声唤我,“我如今只是一个穷酸秀才,家财散尽,可我总记得你对我的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果你不嫌弃,我顾阑溪愿意用全部身家为聘,娶你为妻。”
“此生绝无二心,爱你敬你。”
他那时眼里带着郑重,一双手紧张地捏紧,将袖口攥得发皱。
我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摸了摸鬓角的花。
“我愿意。”
和他成亲后,娘放下了心里的事,含笑闭上了眼。
又是一年,我生了个儿子。
顾阑溪高兴的不知所措,他把儿子抱在我的枕边,泪滴在我的脸侧,“豆娘,豆娘,谢谢,谢谢你。”
儿子叫怀书,长的和顾阑溪很像。
他聪明活泼,我生他时很遭罪,生完后身体也不好。
顾阑溪时常教导怀书,要听我的话,爱我敬我。
怀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捂住耳朵跑进我怀里撒娇,“娘,你别让爹说啦,我最爱的,最爱的人,就是娘啦。”
“以后怀书考状元,当大官,给娘请封诰命。”
顾阑溪故作吃醋,追问,“那爹呢?”
那是美好又幸福的一段时光,在怀书五岁前我一直这样认为。
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五直到静姝的到来。
那天我在铺子里等了又等,也没等到来接我的父子二人。
我急匆匆赶回家,看见门口停了一架马车。
隔壁王婶子见我回来,拉过我到一旁。
“豆儿啊,你家今日可是来贵客了?”
我满头雾水,“哪来的贵客?”
婶子指了指马车,“今日你家来了个娇娘子,一身绫罗绸缎,你那夫君一见他,眼睛红的像辣椒迷眼了。”
“豆儿,那人进去了还没出来,你可得注意点啊。”
我喃喃哦了一声,不知该回什么。
一个陌生的名字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有个声音笃定清晰地告诉我。
是静姝。
是和我一面之缘的静姝。
我谢过大娘推门进去,屋里多点了好几盏灯,烛光透过窗洒向院外,三道剪影印在窗上。
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像误闯进别人家的小贼。
刚到门外,便听见怀书清脆地童音。
“静姝姐姐,你真的好厉害,连这本书你也看过吗?”
回答他的是顾阑溪轻轻的斥责声,“怀书,静姝是爹的妹妹,你该叫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