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被扶到榻上的凌渊毫无血色,唯有眼角泛着不正常的红。
“殿下……首辅大人三日未进水米了……”琴心立在一旁,声音发颤,“昨日呕了血,还死死攥着殿下那支紫檀簪……”眼前满室狼藉——打翻的药盏、散落的奏折、被扯断的珠串,处处都昭示着他这三日的疯魔。
我低头看着凌渊,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蹙的眉头仍未舒展。
忽然想起往日他在朝堂上冷峻从容的模样,与此刻的脆弱判若两人。
太医诊完脉,低声道:“大人这是郁结于心,又兼气血两亏,需得静养,万万不可再受刺激……”我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伸手轻抚凌渊的侧脸,指腹拭过他唇畔未擦净的血迹。
这才发现他瘦了许多,原本合体的官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萧雪晗。”
他气若游丝地唤我,沙哑的尾音像飘落的雪,还未落定便消散在夜色里。
我慌忙俯身,发梢垂落在他干裂的唇,终于听清那近乎气音的颤抖:“别……走……”这就是他那颗藏在层层算计之下,从未示人的真心吗?
原来剥去凌渊锋利的伪装,内里竟是这般鲜血淋漓的赤诚。
他这一生运筹帷幄,执棋落子间便能搅动朝堂风云。
多少明枪暗箭里淬炼出铁石心肠,偏在我这里,碎得彻彻底底。
心口骤然疼得发紧,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我用力攥住他冰凉的手指,将哽咽压成最温柔的誓言贴在他耳畔:“我不走。”
月华倾泻,烛火摇曳,换我静静伏在塌边守着凌渊。
灯火在他苍白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暖色,却怎么也化不开那眉宇间的冷峻。
指尖轻轻掠过他凌厉的眉峰,描摹过挺直的鼻梁,最后停驻在那微凉的心口——那里跳得极慢,却沉重有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动。
抬眸望去,那双总是清明锐利的凤眸此刻蒙着薄雾,却在聚焦到我面容的刹那骤然紧缩,瞳孔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殿下?”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恍惚。
我喉间一哽,急忙扯起嘴角,却感觉那笑意在脸上碎得七零八落:“堂堂首辅大人……怎么把自己折腾至此……”他的目光如凝滞的火焰,深深烙在我眼底,那灼热的哀戚几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