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之春签约仪式定在周末。
我站在出版社的会议室里,看着桌上的合同,手心里全是汗。
封面上印着《被锁住的春天》,作者栏是“春天自己”—— 我坚持用这个笔名,王晨说“像在和过去的自己击掌”。
门被推开时,我以为是编辑,抬头却看见我妈。
她穿了件淡紫色连衣裙,头发卷成小波浪,耳坠是我送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妈?”
我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她递给我个布包,打开是串木质手串,和王晨的很像,有股淡淡的松香味:“你李姨说,签合同要戴点吉利的东西。
我去庙里求的,说是保平安。”
我望着手串,喉咙发紧。
上周她还在出版社闹,今天却来送护身符。
“谢谢。”
我戴上手串,松香味裹着体温,暖融融的。
她在我旁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边缘:“我能看看稿子吗?”
我把样书递给她。
她翻到中间章节,突然笑了:“这段写熬藕汤,你把我烫到手的细节都写进去了?”
“嗯。”
我点头,“你当时说不疼,可我看见你躲在厨房用冷水冲手。”
她没说话,翻到最后一页,盯着结局看了很久。
“写得好。”
她合上书,“比你高中的日记强多了。”
我笑了,眼泪掉在合同上,晕开个小水洼。
签约仪式开始时,王晨举着相机在角落拍照。
念念和林晓坐在观众席,念念举着应援牌,上面写“惠惠冲鸭!”
,林晓在抹眼泪 —— 她上周刚和妈妈和解,说“看你的小说比看十场心理医生都管用”。
轮到我发言时,我望着台下的我妈,突然说:“这本书要送给我妈妈。
她不是巫婆,她是个被爱困住的小女孩,和我一样。”
我妈在台下哭了,妆都花了。
王晨的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她抹眼泪的样子。
仪式结束后,我妈拉着我去买奶茶。
她举着粉色杯子说:“老板,加双倍西柚!
我女儿爱喝。”
服务员笑着点头,我望着她脸上的笑纹,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带我去公园,也是这样,把我举得高高的,说“看,风筝在追云呢”。
那天晚上,我妈发消息:“明天来我家吃饭,我熬了排骨藕汤。
对了,念念送的多肉别扔,我买了个新花盆。”
我盯着消息,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