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高中时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几乎没变。
木头书桌上还贴着她贴的《格列佛游记》漫画,墙角还堆着一摞早年的课本,床头贴着她母亲那年写的手写纸条:“考研冲刺,家是你的港湾。”
她曾经把它当安慰,如今读来只觉得讽刺。
那张床太小,翻身都困难,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两点,她起身去厕所,走廊昏黄的灯还亮着。
走过厨房时,她听见父母卧室传来一段小声对话。
“她明天会不会走?”
“走什么走,工作又不是正经的,有她哥能挣钱吗?”
“她这性格,别给脸不要脸。”
她靠在墙后,听着心口像压了块铁。
⸻第二天清晨,她照旧早起。
刚打开手机,发现网络断了。
她想连Wi-Fi,密码输入三遍都显示错误。
“妈,家里换密码了?”
“我哪知道密码啊,问你爸去。”
她走到客厅问父亲。
“断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喝茶,“你哥说现在节俭环保,就关了路由器。”
“那你们手机怎么上网?”
“我用的流量卡。”
父亲一边说,一边递给她一张报纸,“你看看,城东那边有工程招画画的,你不是学美术的吗?”
江凝没有接,只是点点头。
⸻她回房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竟然无法绑定支付,试图订车却因为验证短信失败而中止。
她坐在床沿,手机在手里却像一块冰。
她明白了:他们不是在等她回家,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她“回笼”。
那不是一场偶然的呼唤,是早就布好的“困局”。
她起身去阳台透气,想打开窗子,却发现窗锁换了密码锁,滑轨也被钉死。
房间就像一个软封闭病房,干净整洁,无法逃离。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鸟。
那只鸟飞不起来,却一直被关在一个透明小笼子里。
母亲说:“它飞出去就会死,外面太冷。”
现在她才懂,原来那只鸟一直不是它飞不出去,而是——它从没真正拥有过飞走的钥匙。
⸻她回到书桌前,掀开抽屉,抽出一张旧图纸。
那是她高三时画的《逃离计划》——一张用素描笔画的小地图,上面标注着“市中心车站补课机构母亲不会找的地方”。
她那时候每晚都想:等我18岁,我就离开这里。
但现在,她28岁,回来了。
她低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