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他耳后多了块瘀斑——白血病患者弥留期才会出现的“死亡之花。”
林深醒来时正在输血小板。
他望着我通红的眼睛,用没插针的手指点我鼻尖:“小哭包。”
声音轻得像蛛丝悬在晨雾里。
我把他冰凉的脚踝裹进校服外套,瞥见床头柜上的器官捐献同意书,墨迹未干的签名旁按着我的泪渍。
“给你变个魔术。”
他突然从枕下摸出樱花标本,树脂封存的粉瓣上凝着晨露,“等六月花开最盛的时候...”话没说完又昏睡过去。
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我握着他渐渐失温的手,突然读懂了他所有未尽的诺言。
窗外惊雷炸响,初夏的暴雨冲刷着整个世界。
林深在吗啡的作用下露出孩童般的笑,而我终于俯身贴近他耳畔:“你要敢失约,我就把薄荷糖全换成苦瓜味。”
监护仪曲线剧烈波动。
他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在陷入深度昏迷前,用尽最后力气在我掌心画了个残缺的圆。
36六月七日清晨,我在ICU走廊背完了第一千个英语单词。
消毒水味渗进单词本里,把“Leave”染成了淡蓝色。
林深的心电监护仪隔着玻璃传来规律的滴答声,与我的脉搏诡异地同频共振。
护士推开门的瞬间,我瞥见他锁骨下新埋的输液港,金属接口在冷光下像枚嵌进血肉的勋章。
他正用马克笔在绷带上画樱花,见我进来慌忙扯过被子盖上。
“高考加油。”
他把染着碘伏的准考证递给我。
指腹在照片边缘反复摩挲,“我向阎王请了两天假,让他答应我等你高考结束。”
呼吸面罩在他苍白的脸上勒出红痕,像某种残缺的蝴蝶斑纹。
我顿时泪如雨下。
37最后一场考试铃声响起时,暴雨倾盆而至。
我顾不上暴雨,冲进雨中打车到了仁和医院,林深正蜷缩在病床上吸氧。
见到我来,他轻皱了一下眉头,取下氧气面罩。
“衣服怎么湿了,快去换一件。”
我拉着他冰凉的手,放在我脸上。
“没关系,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坚强着呢。”
林深扯了扯嘴角,好看的唇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
他摸索着病号服内袋,拽出条银链子:“本来想等你的录取通知书...”冰凉的樱花坠子贴在我掌心,花蕊处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