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
苏婉棠想象着,季淮现在一定坐在第一排,眼睛热切地望着舞台,完全忘了广播室里正在腐烂的妻子。
两个小时。
欢庆的乐曲早已结束,欢送文工团的宴席开始了。
此时的季淮,必定和苏婉婷一起,吹着海风喝着酒,旁若无人地聊着心事。
老式挂钟上的时针整整走过了三圈,答应过一定会回来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苏婉棠皮肤上的水泡早已消失,那些不久前还狰狞恐怖的红斑,此时只留下一些浅淡的痕迹。
她抬起手,吃吃地笑:“不愧是研究员同志做出来的加强版解毒血清,怪好用的。”
在得知季淮和苏婉婷的谋划后,苏婉棠就去找司令员说明了全部情况。
在她的要求下,对方没有立刻抓捕两人,而是尊重她的意愿,将事情隐了下来。
苏婉棠想着,万一季淮最终还是没有用上那蛇毒呢?
或者他能在三个小时内赶回来,那她还能和他求一个好聚好散。
然而,没有如果。
苏婉棠眼底的光亮彻底沉寂,她终于哭了出来,没有声音。
只有滚烫的眼泪流进脖颈的伤口里,腌得生疼。
她爬到工作台前,用牙齿咬开抽屉,忍着剧痛摸到了那把剪线钳。
窗户封板被撬开,海风灌进来。
苏婉棠从窄缝里挤出去,朝等在外面的林团长虚弱地笑了笑:“接下来的事,就辛苦您了。”
林团长敬了个礼:“小苏同志,船已经在码头了,行李也已经放好。”
他朝角落挥了挥手,一个战士抱着个人体模型,从窗户钻进广播室,没一会儿又爬了出来:“报告,现场已布置好。”
林团长把一张证明材料递给苏婉棠:“司令员给你办好了身份证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司令员的养女任棠棠。”
“过去的苏婉棠,已经死在了这起事故中。”
苏婉棠眼眶发热,紧紧地攥住手里的纸,踏着夜色,登上了离岛的船。
她站在船头,默默回望突然响起警报的小岛,喃喃低叹:季淮,从今往后,我向孤岛,你如愿以偿,至此经年,一别两宽<第十章警报声响起时,季淮猛地惊醒,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撑住桌子,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旁边原本挨着他的人失了人肉靠背,也嘤咛着醒了过来:“淮哥哥?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