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执之人手中所焚之香,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那是混香,甘梗青檀皆在,明是贺礼,实为警告。
她垂下眼睫,低头整理药箱。
忽有小太监疾步入内,悄声于她耳边道:“王爷唤你。”
她起身随行,自偏门而入,却见萧煜立于廊下石阶,手执折扇,未回头。
“三皇子献香,你可识得?”
他问。
她顿了顿,写道:“仍为冷香之脉,但火候不足,仅为示威。”
“果然。”
他嗤笑,“他敢再试一回,孤便敢送他一程。”
谢宛音静静看他,只觉此人冷至骨里,却每一步都极稳,仿佛任何局在他眼中都早已拆解。
“你医术可解香毒,但未必能解人心。”
萧煜忽然看她,目光锐利,“你可知,今日是风家旧案翻卷之日。”
她骤然一震。
“七年前此日,风氏三族同灭,因有一人敢逆诊圣躬。”
他说着,眼中无波,“而那一纸脉案,据说仍未寻出。”
她指尖发颤,却强自稳住,缓缓写道:“王爷今日唤我,是为查此案?”
“不。”
他眸中忽现暗光,“是为护你。”
谢宛音怔住。
“你是风家后人,是禁医之脉,无论你愿不愿承认。”
他冷冷道,“你一针挑毒,已足够叫人起疑。”
她缓缓跪下,低头,将药箱打开,取出一枚银针,托于掌上,双手奉出。
萧煜未接,只道:“此后七日,不得离府一步。
你在身旁,我放心些。”
谢宛音抬眼,眼神沉静如水,却映出一抹动摇。
他继续道:“今日之后,便是彻底入局。”
她不语,却将那银针收入袖中,俯首而退。
是夜,王府后院起火。
厨下火盆炸裂,波及南侧偏屋,一夜烧尽四间,幸无人伤亡。
但次日清晨,内库却传出账册遗失之事。
萧煜面无表情下令彻查,府中风声鹤唳。
谢宛音坐于小筑书案前,将昨夜残灰拣出,细细辨色,最终从一块烧焦的书页中认出隐约朱印。
她将其夹入医经之中,藏入榻下。
半个时辰后,宫中密使入府。
太后口谕:“王府私藏旧档,风家遗毒未清,令即日起彻查南苑。”
南苑,便是谢宛音所居之地。
萧煜未作解释,只是淡淡应下,吩咐:“宛音调至主院,暂由本王亲审。”
当夜,谢宛音搬入主院西厢,院门外设三重守卫。
她所持药箱亦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