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器才能彻底毁掉。”
钟楼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弟弟握着我的手,掌心不再冰凉,而是温热的,像普通孩子一样。
穿黑皮鞋的男人走在前面,军大衣下摆扫过地面,露出脚踝上的红绳,和四合院姨、陈医生的一模一样。
月湖的水在晨光中泛着波光,老周头的木轮车停在岸边,斗笠下露出的眼睛不再青白,而是清澈的棕色。
他打开车门,里面坐着王婆和四合院的姨,两人都穿着深蓝色围裙,围裙上绣着完整的“慈心”二字。
“该回家了。”
王婆笑着接过弟弟,给他戴上顶虎头帽,“阴物铺子关了这么久,也该重新开张了,这次啊,咱们只接阳间的生意。”
我望着湖面,想起婶子说的“慈心者,非渡亡魂,乃渡人心”。
或许真正的慈心渡,从来不是镇压阴物,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阳光下诞生,让每个灵魂都能有尊严地离去。
而我们,作为守灯人,终将在阴阳交界处,为这人间,点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手雷扔进湖底的瞬间,湖面掀起巨浪,浪尖上浮现出无数婴儿的轮廓,他们笑着、哭着,渐渐化作光点融入晨光。
弟弟的莲花胎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左眼角一颗淡淡的黑痣,像颗小星星。
“姐,”他指着初升的太阳,“你看,光来了。”
是的,光来了。
它照亮了月湖,照亮了钟楼,照亮了和平路37号的铁门。
而在光的深处,我仿佛看见婶子站在老槐树下,穿着干净的蓝布衫,怀里抱着个襁褓,正对着我们微笑。
她的身后,是无数穿着深蓝围裙的稳婆,她们的围裙上,“慈心”二字闪闪发亮,像永不熄灭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