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年的年号。
瞎子收拾摊子,竹竿敲着石板:“姑娘,记住,慈心不是烂好心,是明知对错,却仍要护着该护的人。”
他转身拄着拐杖走远,木棍敲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像极了接生铺里的梆子声。
怀里的弟弟突然打了个寒颤,我这才发现他小腿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冰晶状的血珠掉在地上,竟化作了一朵朵小莲花。
远处传来钟楼的钟声,卯时已到。
我摸出王婆的干粮,咬下一口,里面夹着桂花和陈皮,甜中带苦,像极了婶子熬的中药。
“姐,”弟弟舔着嘴角的糖画,“我们会找到光的,对吗?”
我望着远处的高楼,阳光正从楼顶倾泻而下,在他脸上织出金色的网。
怀里的玉佩忽然发烫,两半碎片在晨光中渐渐合拢,“慈心渡”三个字发出微光,照亮了他左眼角的黑痣,也照亮了我掌心的剪刀状胎记。
是的,我们会找到光的。
或许光不在天上,而在人心里,在那些明知前路艰险,却仍要伸出的手中,在那些被阴物缠绕,却仍未熄灭的善念里。
就像婶子用一生守护的接生铺,就像老周头深夜运送的阴物,就像四合院的姨怀里的襁褓——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值得用黑暗去守护,值得用生命去等待。
风起了,吹落糖画摊子上的木屑,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甜香。
我牵着弟弟的手,走向那片灯火,身后的影子被阳光拉长,叠在一起,像极了照片里爸妈抱着我们的模样。
而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老周头的木轮车正在巷子里穿行,斗笠下的眼睛望着我们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第六章 儿童医院的哭声和平路37号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楣上“红星儿童医院”的牌子被爬山虎缠得只剩“童”字清晰可见。
弟弟拽着我袖口,盯着门内那栋三层小楼:“姐,那窗户像眼睛。”
二楼的每个窗台上都摆着个晴天娃娃,褪色的布条在风里飘,像被剪断的脐带。
挂号处的玻璃蒙着灰,里面坐着个戴老花镜的老太太,指甲涂着剥落的红甲油。
“看什么科?”
她声音黏腻,像含着块化不开的糖。
“外伤。”
我掀开弟弟裤脚,老太太瞳孔骤缩,红甲油在病历本上洇开团污渍:“去三楼,找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