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他想下次遇见阿莲时,再送她一串会响的贝壳风铃。
五年后。
七夕前夜,青江水面漂着零星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
阿莲蹲在青石码头上,指尖灵巧地编着灯架,竹篾在掌心翻飞,映着江面的波光。
父亲陈木在一旁熬制灯油,木桶里的棉籽油散着淡淡的香气。
“阿莲姐!”
清脆的呼喊声从滩涂传来,阿莲抬头,看见十五岁的水生踩着礁石蹦跳而来,裤脚卷到膝盖,脚底还沾着河泥,手里捧着个湿漉漉的陶罐。
“给你的。”
水生把陶罐往石桌上一放,罐子里躺着十几枚贝壳,有白蝶贝、虎斑螺,还有两枚带着天然花纹的扇贝,“今早在涡底摸到的,你看这枚——”他拈起枚扇形贝壳,内侧的纹路竟隐约像朵莲花,“准是河神特意留给你的。”
阿莲接过贝壳,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自从去年水生父亲在江上失踪,这少年便开始跟着渔民出海打鱼,手掌早没了孩童的软嫩。
“你又去吞舟涡了?”
她蹙眉,指尖划过他手腕上未愈的擦伤,“那里水急,万一……没事,我水性好。”
水生满不在乎地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忽然瞥见石桌上的两盏船灯,灯架上分别系着红绳和蓝绳,“这两盏是给伯母和我爹的?”
阿莲点头,用细笔在两盏灯的祈愿笺上写下小字。
给母亲的灯写着“愿娘亲咳疾得愈”,给水生父亲的则是“愿周叔早日归乡”。
她抬头时,发现水生正盯着祈愿笺发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其实……我爹可能回不来了。”
水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江面上的灯油,“上个月王大叔说,他亲眼看见爹的船撞上暗礁。
但你别改祈愿——”他慌忙摆手,耳尖又红了,“我是说,万一河神听见了呢?”
阿莲没说话,把系着蓝绳的灯往他面前推了推。
江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她忽然想起去年冬至,水生冒雪送来半筐鱼,说“伯母需要补身子”,自己却冻得嘴唇发紫。
此刻他指尖还沾着涡底的泥沙,却仍记得给她捡贝壳。
“等灯漂到灯停处,愿望就会实现。”
她把两盏灯轻轻放进水里,火光映着两人并排的倒影,“我给你爹的灯系了蓝绳,这样河神就知道,这是水生的愿望。”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