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的声响。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所有怨灵的身影浮现,他们对着顾昭跪下,无声地比划着调弦的手势——那是戏班弟子们,最后一次向他们的琴师行礼。
晨光穿透戏楼破瓦时,顾昭跪在班主的白骨前,轻轻合上他眼窝:“您看,将军回来了。”
他转身望向林深,眼中倒映着对方湿润的眼眶,“现在,该让他们知道,当年的戏班,从来都没有通匪。”
墙角的阴影里,老掌柜扶着拐杖站着,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微光。
他手里拿着本泛黄的账本,封面上写着:“秋禾镇戏班往生账,民国二十三年闰四月初七。”
第六章 记忆复苏从戏楼回来的当夜,林深终于梦见了完整的前世。
战火染红了城隍庙的飞檐,他握着顾昭的手往后巷跑,身后是班主断喝“带顾昭走”的声音。
子弹穿透班主胸膛时,顾昭正在往他掌心塞半块玉佩,断口处的血珠滴在他军装上,晕开的形状竟与现代案发现场的血迹一模一样。
“对不起。”
醒来时,林深发现自己抓着顾昭的手腕,对方的魂体此刻几乎透明,能清晰看见心脏位置的弹孔。
顾昭笑了,笑得比月光还淡:“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明明知道你是奉命清剿,却还是盼着你能在枪响时,偏那么一寸。”
博物馆仓库,林深将两半玉佩合为一体,翡翠扳指的裂纹竟与玉佩断口完全吻合。
当玉佩发出微光时,古琴突然自动奏响《凤求凰》,琴弦上缠着的红丝线,正是他前世扯下的腰带穗子。
“你当年不是要带我去北平。”
顾昭指尖划过玉佩上的刻痕,“你说,等战争结束,就卸甲归田,做我的听琴人。”
他抬头时,眼中有细碎的光在崩解,“可子弹比承诺来得快,班主的血,染红了我整个民国。”
林深再也控制不住,将顾昭拉入怀中。
对方的身体先是虚浮,随后渐渐变得真实,带着沉水香的冷意渗进他的骨髓。
“我记得,”他哑声道,“记得你调弦时的样子,记得你绣的云纹袖扣,记得你说我的名字,该配最好的琴音。”
顾昭的身体猛地一颤,透明的指尖在他后背摸到一道旧疤——正是前世替他挡刀留下的。
“原来转世后,你连伤都带着。”
他轻声道,“所以第一次在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