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捡起银镯,发现内侧刻着小字:“待得贵人破契日,丫鬟替主入轮回”。
三日后,林砚秋在进京途中的驿站投宿。
睡前整理包袱时,发现周秀娘的平安符里掉出张字条,是柳如烟的字迹:“城隍庙的城隍爷,原是百年前替百姓挡了灾的书生,如今您破了契,下任城隍……”烛火突然熄灭,窗外传来熟悉的金铃声。
林砚秋摸向脚踝,红绳已消失不见,却在脚底发现个淡红色的印记,正是城隍庙飞檐的形状。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一次,尾音清亮而悠长,再无拖曳的呜咽。
只是当他闭上眼睛时,总会看见樟溪镇的方向,有盏白纸灯笼缓缓升起,灯笼上的“城隍庙”三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金光。
第十三章 飞檐印灼离开樟溪镇的第七日,驿站的油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
林砚秋脱靴时,脚底的飞檐印记突然发烫,朱砂色纹路竟像活过来般蠕动,在青砖上投出庙宇飞檐的影子,檐角挂着的不是铜铃,而是颗颗人头。
“客官可是姓林?”
驿站门被推开,穿皂靴的公差抱着漆盒立在阴影里,腰间悬着半节断柄判官笔,笔尖滴着黑红色的墨水:“县太爷有请,说您的庚帖落在城隍庙了。”
漆盒打开的瞬间,林砚秋后颈一凉。
里面躺着的不是庚帖,而是半张浸透尸油的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林砚秋,光绪五年七月十五子时生,应承城隍代职之约”,落款处盖着模糊的官印,印泥里混着几缕白发。
“不对,我是光绪六年……”话未说完,指尖触到黄纸边缘的暗纹——正是周宅后堂婚书墙的纹路。
公差突然抬头,双眼被墨汁填满,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老爷说,您该去瞧瞧祖宅的祠堂了。”
第十四章 祠堂血谱祖宅位于群山深处,朱漆门匾上的“林”字缺了右下角,像被利器剜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堂中供桌上摆着十七个牌位,每个牌位右下角都刻着小小的飞檐图案,与他脚底的印记分毫不差。
最顶层的牌位刻着“林承煜,康熙五十年城隍代职”,碑身有道深深的剑痕,像是被人从背后劈开。
牌位前的铜炉里,烧着半张残页,隐约可见“每甲子需献纯阳气男子,代城隍受刑”的字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