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西疆,拖拉机换了新履带。”
“你先回去。”
我压灭火星子,“我去福利院送点东西。”
福利院的老槐树下,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念黑板报:“高小芸,培育抗病棉,亩产八百斤......”我放下装玩具的纸箱,院长搓着手迎出来:“高专家,孩子们盼您来讲课呢!”
“叫阿姨就行。”
我摸出个红绸包,“当年捐的银锁片,给孩子们打副长命锁。”
回村路上撞见杨永强蹲在沟边啃馍,我绕道走田埂。
他在后头哑着嗓子喊:“那锁片......是给咱没保住的孩子打的?”
棉铃在风里炸开白絮,我头也没回:“现在是给百十个孩子打的。”
拖拉机突突着冲出村口时,杨永强一瘸一拐追到土坡上。
马向阳猛地加速,车斗里溅起的土坷垃糊了他满脸。
我攥着车帮喊:“去福利院当厨子不丢人!”
后视镜里,那个佝偻身影渐渐缩成了黑点。
马向阳突然腾出右手抓我手腕:“报告打好了,婚后申请两百亩试验田。”
“一百亩就够用了。”
我反手扣住他长满茧子的手心,“剩下一百亩种葡萄,给孩子们酿甜酒。”
9 荣耀时刻拖拉机刚刹在试验站门口,二虎就举着电报单冲出来:“高姐!
部里通知咱去北京领奖!”
马向阳摘下手套拍灰:“把新育的彩色棉种带上两麻袋。”
我扯过电报扫了眼:“领奖要穿正装,我哪来的......早备好了。”
马向阳掀开炕柜,拎出件枣红呢子大衣,“吴老的老伴缝的,说城里姑娘都这么穿。”
火车卧铺里挤满参会代表,我对面坐着个戴眼镜的专家,捧着我的育种记录本不放:“高同志,这抗病棉的父本母本能公开吗?”
马向阳往过道挪了半步,刚好挡住专家视线:“部里规定,机密数据得申请调阅。”
专家推了推眼镜,马向阳突然掏出结婚证:“我俩共同研发的,得两口子都签字。”
颁奖礼在大会堂,镁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攥着奖状往台下找,马向阳猫在最后一排冲我比大拇指,劳动布工装在一堆中山装里扎眼得很。
走出会堂的时候,马向阳跨着二八杠在台阶下等我,车把上拴着油纸包。
我跳上后座:“买的啥?”
“驴打滚。”
他蹬着车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