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警察,正在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
她听见“家暴”、“内脏出血”、“自杀未遂”等零碎的词语,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护士扶住了她:“你是阮同学?”
阮雨晴点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他昨晚送来的,失血过多。”
护士领着她往病房走,“他父亲喝醉了,用碎酒瓶...我们发现时他已经...”病房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阮雨晴的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她看见医生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护士扶着她进了病房,白色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形,盖着白布。
“他很坚强,撑到今早才...”护士哽咽了,“最后时刻他一直在写什么,可能是给你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沾血的纸,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开花”。
阮雨晴掀开白布。
顾沉的脸苍白得像大理石,嘴角还带着那抹她熟悉的笑意。
他的手腕上戴着那条玻璃瓶手链,瓶中的种子已经发芽,冒出一小节嫩绿的茎。
“他一直握着这个铁盒。”
护士说,“我们想取出来,他抓得太紧...”阮雨晴俯身抱住顾沉。
他的身体已经冷了,但胸口还残留着淡淡的松节油味道。
她想起艺术节那天,顾沉站在领奖台上时眼里的光,想起他说“我们一起考央美”时上扬的嘴角,想起天台分别时他问“你会记得我吗”时眼角的泪光。
原来那都是告别。
第十章 最后的光芒顾沉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来的人很少——几个远房亲戚,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还有阮雨晴。
顾父因故意伤害罪被逮捕,没有出席。
葬礼结束后,阮雨晴收到一个律师交给她的纸箱。
“顾沉生前委托我们转交给你。”
律师说,“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箱子里是顾沉所有的画作和日记本。
阮雨晴花了一周时间整理它们,按照日期排列好,就像拼凑顾沉短暂的一生。
最后一篇日记写于他自杀前一天:“今天又梦见妈妈了。
她说地下很冷,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找她。
雨晴,对不起。
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
但每次闭上眼睛,都能听见爸爸的咒骂和陈昊的笑声。
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再也拼不回来。
你说要当我的蔷薇,可我已经是一具空壳,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