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残片狠狠地抛进了那滚烫的铜汁之中。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刻辞在高温的炙烤下,迅速蜷曲成焦黑的线条,逐渐消失不见。
“至于这彗星 ——” 帝辛冷笑一声,“哼,不过是上天在给孤的改革项目打批注罢了,说不定还是在夸赞孤改革的决心呢!”
梅伯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
“你…… 你这简直是亵渎天命!”
老人胸前佩戴的七窍玉坠,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
这七窍玉坠可不简单,乃是传说中能直通神明的圣物,也正因如此,梅伯在每次朝会上,都像是握着尚方宝剑一般,底气十足。
可帝辛心里清楚,他袖口还藏着甲骨文残片,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这老臣曾偷偷祭祀人牲的证据,梅伯此举,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
“来人呐,把论道台的铜汁再加三鼎!”
帝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瞬间,奴隶们抬着青铜鼎,鱼贯而入。
这时,司母戊鼎那熟悉的声音又在帝辛耳边响起:“小主子,你这法子,可比当年在铸铜坊玩熔铜还疯狂呐!
不过 ——” 鼎腹里的酒气混合着铜腥味,弥漫开来,“那老东西胸前的七窍玉坠,细细瞧来,倒像是妇好王后墓里的款式呢,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当梅伯被粗暴地架上铜柱时,他忽然发出一阵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不甘。
“帝辛,你以为杀了孤,那些在殉葬坑中哭喊的冤魂就会乖乖闭嘴?
你太天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滚烫的铜汁开始顺着柱身缓缓流淌,在老人脚下逐渐积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帝辛眼尖,看见梅伯胸前的玉坠突然 “咔” 的一声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龟甲残片,上头 “微子启当立” 四个刻辞,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向帝辛宣告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孤杀的不是你,梅伯,孤杀的是这延续了三百年、一成不变的祭神规则!”
帝辛咬着牙,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皮肉与铜柱接触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这声音,像极了当年他在铸铜坊第一次目睹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