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小月亮，”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诀别般的沉重，“出了城，一路向南，去落霞村，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好。
记得带着思辞好好生活，我派了最得力的护卫一路保护你们的安全。”
“我给你的那些钱财，足够你们母女一世无忧，你得自己学着管好账，莫要再轻易被人诓骗了去。”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交代后事。
“如果……如果我死了……”这托孤一样的话，听得我又气又急，心头一阵阵发慌。
“你胡说什么！”
我打断他，“谢白鸟，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带着思辞改嫁给你哥！”
他被我气笑了，眼眶却微微泛红。
“好，我不死。
但是小月亮，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来。
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不适合你。”
“那你呢？”
我抓紧他的手，急切地问，“你和大哥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又无比温柔的笑容：“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你只要记得，去落霞村后山那棵最大的桃树下等我。
我一定会回去找你。”
“才不要等你！”
我嘴硬道，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谢白鸟，你要是敢不回来，或者缺胳膊断腿地回来，我……我才不要你了！
到时候我就把你扔在山上喂狼！”
“好。”
他笑着应道，俯身凑近车窗，在我唇上印下了一个滚烫而缠绵的吻。
带着咸涩的泪水味道，也带着松木的清冽香气。
“好了，别哭了，”他用拇指轻轻擦去我脸颊上的泪痕，“总会再见的。”
他又摸了摸睡梦中咂巴着小嘴的思辞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小月亮，”他扶着我上了马车，用力挥了挥手，笑容灿烂，眼中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决绝，“记得，别再回京城了。”
我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将他的话都记住了。
马车再次启动，缓缓驶出了洞开的城门，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我掀开车帘回头望去，顾晏辞和顾晏风的身影还立在城门下，像两尊沉默的雕像，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从京城到落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