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养所里的日日夜夜,我都想要他们接我回家。
可回家后,他们又因为迟雪儿把我重新送回教养所。
从那刻起,我就明白了,我和他们注定没有缘分。
爸妈没有走,而是留在了镇子上。
他们时常来送东西,想求得我的原谅。
傅承泽也总是往返两地,每次来镇子上,都会把京市时兴的东西带过来。
但我只是任凭那些东西堆积在门口,专心地跟着宋成复习。
宋成曾经考入了京市,本来前途一片光明,但他留在了镇子教书育人。
他看不得任何一个有希望的学生耽误课业,于是鼓励我参与高考。
在临近报名前半个月,我还是找了一回爸妈。
在我敲门后,是妈妈开的门。
她消瘦了不少,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看到我主动到来,她很惊喜。
“鸢鸢?
快进来。”
我没有进门,简短地道。
“我要报名参加高考了,需要拿户口本。”
眼见我没有进门的动作,妈妈有点失望,可还是带着笑拿了户口本给我。
“要参加高考?
好啊。
到时候你考回京市,妈妈给你办个升学宴……”我果断地拒绝。
“不用。”
“我不会回京市了。
我这次的目标院校是沪师大。”
“我不会再让你们夺走我的录取通知书,让别人顶替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妈妈脸色煞白。
“鸢鸢,你知道……”我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远离了她的低泣声。
几天后,傅承泽来到了宋家,彼时我正坐在宋成的单车后座。
看到他笔直地站在门口,我不悦地皱了皱眉。
“伯母回京市住院了。
她得了急性白血病。”
傅承泽哑着声叫我。
“迟鸢,她到底是你妈妈,你能不能回去……不能。”
我静静地看着傅承泽,坚决地道。
“在坠江后,我已经把命还给他们了。”
“傅承泽,我刚刚从派出所回来,我已经把名字改掉了。”
考虑到高考后再改名会导致的麻烦,我在高考报名前就申请了改名。
我把户口本在傅承泽眼前晃了晃,温声但坚定地道。
“我以后就叫许圆,我和迟家没有任何关系。”
许圆,是我的走丢时的名字,给我取名的阿姨希望我这一生能圆满。
傅承泽终究哑口无言。
我全身心地投入了高考。
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收到了两封派件。
一封是沪师大的录取书。
另一封是一本存折,以及一封信。
是傅承泽写来的信。
在信中,他说了近况。
妈妈在两个月前因医治无效而去世,去世前还念着我的名字。
而爸爸也在一个月内就郁郁而终,死前把迟家的财产都兑成了钱留给我。
迟雪儿被关进了牢里。
至于他。
在送爸爸下葬后,不慎遭遇了车祸,断了一条腿。
加上之前在教养所不规范处理迟雪儿的事,如今已经退居二线。
迟鸢,只要你有需要,我在京市随时等候你。
看完最后一行字,我毫不犹豫地把信撕碎,丢入了河里。
傅承泽又忘了,我已经不是迟鸢了。
我是许圆。
我之后的人生不再有他们,只会一片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