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拼成的杀猪台旁边,不等猪有所喘息,几个人抓住它的四肢,后面的人抓不住肉只能扯着猪毛,强行把它台到杀猪台上。
为了方便放血,又把猪翻过来侧躺着。
等猪被控制在杀猪台是动弹不得的时候,奶奶端来一盆盐水,放在脖子下面,宽伯伯也不废话,一把杀猪刀寒光凌厉,熟练的捅进猪脖子,杀猪刀抽出来的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柱冲了出来,甚至超出了盆的范围,奶奶赶忙把盆换了个位置,让其稳稳接住猪血。
猪刚开始疯狂的反抗,叫声传出十里远,但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少,反抗越来越小,声音也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这不是我第一次目睹杀猪的过程,也不会是最后一头以这种方式死去的猪,我将这一切称之为“俗”。
这头猪最后杀出来240斤肉,宽伯伯提走十斤,其他帮忙的人一人拿五斤,最后还剩下不到两百斤肉。
这两百斤肉还要全部用盐腌制四五天,才能挂上去熏制。
今年的腊肉熏的晚,怕是等他们出去还没熏好,这是奶奶想的。
下午,都快融完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这次雪下的不急也不慢,刚刚好。
下吧,下吧,下的刚刚好。
晚上,我还是跑去和奶奶睡,母亲也没像昨天那样把我抱过去,我们和这场雪一样——期待着明天。
除夕这天,我醒的比以往都早,我潜意识里好像等待这天等了好久,然而我也不知道它能给我带来什么。
今年大雪,很多年货没有备齐,没有脆甜的冰糖柑,没有香糯的年糕,没有醺醇的酒酿,没有喜红的对联,没有佳人的请帖……但好在也没有了思念的愁诉。
住在我们上头的富贵哥没有回来,隔壁的英姨没有回来,对门的宽伯伯的女儿没有回来……所以这场大雪从来都没有停止。
虽然现在雪下的已经很小很小了。
在我们家,灶房里,母亲顶替了奶奶的位置,今天由她来负责年夜饭。
父亲去祭拜祖坟,他说等我再长大一点也会带我去,他说这是传承。
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什么书香门第,没有什么土豪乡绅,有的只是对生命最单纯的热爱,在平凡中品味人生烈酒。
学一技,明一理,寻一妻,得一子,白一头,埋一坟。
这个晚上,父亲喝的酩酊大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