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日夜,清晰的记得母亲独坐窗边黯然垂泪的样子,更加清晰的记得父亲对母亲贬低时高高在上的嘴脸,记得祖母训斥母亲时的凶恶面庞,记得乔婉对母亲挑衅时那不懈的眼神。
侯府的所有人都是母亲痛苦生活的根源,包括我。
如果没有我,母亲应该早便能下定决心与父亲和离,而非在侯府受折磨多年。
从母亲身边离开的每一个日夜我都难以入睡,他们害了我的母亲也害了我。
被带离母亲身边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偷偷地溜进母亲的院子,这是我们母子二人的秘密连在母亲身边贴身侍奉的锦姑姑都不知道。
我清楚的知道从我的院子到母亲的院子需要走七百八十五步,这是在不被人发现的时候。
时间一久,我便能熟练地把握侯府护卫的动线和换班时间。
多可笑呀,哪家孩子看望自己的母亲需要偷偷前往。
我是个恶毒且小心眼的人,但好在我有耐心。
我受到的一切不公和屈辱都会找到机会报复回来。
学堂的同窗看不起我,所以他们下学后总会遇见野狗、狂蜂;老师冷眼所以他被妻子发现养外室,捉奸在床身名尽毁。
我讨厌吃莲子,莲子、怜子,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怜爱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父亲却像个疯子,自己疯了还想把妻子、孩子逼疯。
既然他已经疯了那便要做好接受疯子应有的结局。
我成为了夏朝最年轻的侯爷。
十八岁那年我考中进士,进入吏部,而曾经的同窗们还不知在那个书院汲汲营营。
二十八岁那年皇帝无子而崩,晋王继位,改年号为宣德,此时我已是吏部侍郎。
在外我是大夏有名的孝子贤臣,在内我是皇后亲子,整个大夏再难找出我这般身份尴尬的人了。
母亲当上皇后那年有人曾质问过我是否对母亲当年和离之举感到庆幸,毕竟如果母亲不和离就不会二嫁晋王,没有二嫁自然就不会成为皇后。
我没有回答而是拔剑砍下了那人的头颅,并亲手送到了勤政殿。
第二日我升为吏部尚书的旨意昭告百官。
宣德六年,秀女大选。
母亲曾经说过,晋王知道她以往在侯府的种种,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
但很明显,母亲她,又赌错了。
宣德八年四月,定康侯幼女邓双依封嫔。
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