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手里握着被压变形的宠物医院传单。
“它右前肢有开放性骨折。”
他单膝跪地时,融化的雪水在地面晕出深色痕迹。
夏忆北看着他解开羊绒围巾裹住颤抖的猫崽,突然发现围巾边缘绣着浅蓝色音符——正是她上周在琴房丢失的发圈拆解后的丝线。
便利店暖光舔舐着玻璃窗,宋鸣轩买了两罐热可可。
易拉罐开启的瞬间,白雾在他睫毛上凝成细珠。
“你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飞蛾扑火不是因为愚蠢。”
夏忆北的指尖在铝罐上敲出细小凹痕。
“它们复眼里的光是扭曲的。”
宋鸣轩的指腹抚过她手腕内侧淡粉色的烫疤,“你以为在奔向深渊,其实是光的折射欺骗了你。”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
夏忆北看着少年喉结上的小痣随吞咽起伏,热可可的甜腻在舌尖炸开。
保温箱的加热管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货架背面,像皮影戏里纠缠的藤蔓。
宋鸣轩握着猫爪打石膏时,夏忆北数着他睫毛上的冰晶融化成水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猫?”
“上周三凌晨四点,”他剪断绷带的银剪刀泛着冷光。
解剖刀划开牛心室的瞬间,夏忆北听见自己动脉的轰鸣。
宋鸣轩戴着橡胶手套的食指突然压住她左手背,将她的指尖引向震颤的乳头肌:“这是心脏最强的起搏点。”
蒸汽模糊了镜片,她却清晰看见他耳钉在标本液面折射出三个光斑,恰好落在自己手腕的陈年伤疤上。
当两人同时握住标本时,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某种同步的搏动从指腹直抵胸腔。
“知道希氏束吗?”
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廓,手术钳夹着紫色染色棉球,“就像某些隐秘的联结,会让相距二十厘米的心肌细胞同步收缩。”
夏忆北的解剖剪突然掉落,金属撞击声中,宋鸣轩沾着染色剂的手套在她实验册按下指纹。
渐变的紫色从心室蔓延到心房,像暴风雨后穿透乌云的霞光。
通知书到达那晚,夏忆北母亲砸碎了所有玻璃杯。
碎碴在月光下如同星群坠落,她忽然举起贴着膏药的右手:“这个伤口,是我七岁时为您捡滚烫的煎药壶留下的。”
宋鸣轩把车停在梧桐树下,车灯刺破浓雾。
夏忆北从满地狼藉中捡起半块全家福,将自己在照片边缘的残影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