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冰露计若烟的女频言情小说《死遁后,当朝第一奸臣为我乱了心姜冰露计若烟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大银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明时又看了那玄色一眼,一路行来,她就发现裴缄大多数衣物都是深色,其中黑色最多。这倒不奇怪,从心而论,沈明时也觉得他这张脸确实穿黑色最好看。白色谦顺,她完全想不出来裴缄这样一个性格的人穿白色会是什么样子。想到那个画面,她心底就不由发笑,她偷偷觑裴缄一眼。不知是灯烛光暗,还是她脑海中肖想的那个白衣裴缄起了作用,此时的他看上去平日那股戾气似乎消薄了许多。她心底对他的恐惧好似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裴缄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那一双明晃晃的目光。小丫头又在偷看他。啧,越来越不知收敛了。大概是因为气温微凉,越发衬的他心中躁意更重。裴缄掩唇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过桌上的糕点。“这糕点如何?好吃吗?”沈明时一顿,回过神来,连忙道:“多谢相爷赏赐,好吃的。...
《死遁后,当朝第一奸臣为我乱了心姜冰露计若烟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沈明时又看了那玄色一眼,一路行来,她就发现裴缄大多数衣物都是深色,其中黑色最多。
这倒不奇怪,从心而论,沈明时也觉得他这张脸确实穿黑色最好看。
白色谦顺,她完全想不出来裴缄这样一个性格的人穿白色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那个画面,她心底就不由发笑,她偷偷觑裴缄一眼。
不知是灯烛光暗,还是她脑海中肖想的那个白衣裴缄起了作用,此时的他看上去平日那股戾气似乎消薄了许多。
她心底对他的恐惧好似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
裴缄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那一双明晃晃的目光。
小丫头又在偷看他。
啧,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大概是因为气温微凉,越发衬的他心中躁意更重。
裴缄掩唇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过桌上的糕点。
“这糕点如何?好吃吗?”
沈明时一顿,回过神来,连忙道:“多谢相爷赏赐,好吃的。”
说完,她眼珠微微一转,补充道:“依稀还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相爷可以尝尝。”
她将糕点往前推了推。
裴缄瞥她一眼,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乱说。
嗤笑了一声。
“是吗?”
“那倒真是挺难得的。”
手段学的很快,说谎也很是得心应手。
沈明时觉得他又在阴阳怪气,但她没证据。
但是管他呢。
反正现在看来这糕点她是买对了,又给她度过了一关,只待回到京中,她治好了腿,到时就能成功脱身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美哉!
她心里轻松,连带着恭维裴缄这活也不觉得难了。
她转身去斟了杯茶。
下午她想着不再出门,就干脆没有绾髻,长发只在身后松松系了一下,此时一低头,颊边的碎发便跌落下来。
映着烛光,为那一张天然去雕饰的美人面添了一层朦胧。
裴缄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却只是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儿糕点。
沈明时将茶递给他,又关心起了回京的问题。
“相爷,我们何时回京?”
裴缄没回答,过了片刻,他将剩下半块糕点放到另一个碟子里,忽然开口道:“沈杳杳的毒,解了。”
他说完这话,就见那双原本晶亮的眸子暗了下来。
鸦羽般的长睫掀了掀,又落了回去。
“是吗?”
裴缄拿过手帕擦手,抬眸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你早知她的毒能解?”
沈明时摇头:“我不认识这毒,怎么会知道它能不能解,只是想就凭沈杳杳的身份,沈家应当会竭尽全力地救她。”
毕竟这个时候她不仅是沈家的宝贝嫡女,或许已是内定的太子妃了。
区区一个解药,有太子和沈家联手,又怎么会找不到。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来只用这么几天时间,就可以将消夏的毒解除。
原来消夏是有解药的。
只是上一世,她在那些人心里该死而已……
裴缄看了她一眼,不等她消化完这件事,又提起了新的话头。
“太子此番来黎州就是为了给沈杳杳寻找解药中的一味药材。”
沈明时一顿,觉得裴缄这话奇怪。
“只是这么简单?”
“难道不是和花一一他们说的事情有关吗?”
她都能想的出来,裴缄竟然毫无察觉?难道……是她多想了?
裴缄抿了口茶水,心道,小丫头倒是机灵。
看来除了整日想着法子勾引他,脑子里还是有点儿其他东西的。
解决完沈晋安和沈杳杳,沈明时的心落了地。
小桃扶她回了偏房,帮她换伤药,期间云祥也来给她又把了次脉。
沈明时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
“云祥大夫,我的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医治?”
今日她更加确定,裴缄的白月光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每在裴缄身边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早早把腿治好跑路才是关键。
云祥和蔼地安慰:“急不来,你体内寒疾颇重,若不根除彻底,只怕你熬不过治腿的时候。”
沈明时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让您费心了。”
连着两日,沈明时都没再见过裴缄,他似乎有事,连饭时都没见过他在小院出现。
不只裴缄,除了她和小桃,小院中几乎不见其他人,只除了中间来过一拨送东西的,说是相爷吩咐,送给沈姑娘的。
沈明时打开一排排箱子盒子看了看,几乎全是衣服首饰,看起来质地和裴缄那件黑袍一模一样,就连她的尺寸都是正正好。
不管如何,不用见裴缄,沈明时松了很大一口气。
就这么过了两日,翌日下午。
沈明时正在院中赏景,小桃忽然开始进进出出忙碌起来,似乎是在收拾东西。
沈明时愣了一瞬,连忙一瘸一拐走上前。
“是要收拾东西离开了吗?”
小桃点点头,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姑娘歇着,我来就好。”
“我、我帮你。”
沈明时哪儿坐得住,连忙站起来。
裴缄要回京了,她要是不积极一点,万一把她一个人丢这里,她上哪儿再找个大腿抱。
虽然这个大腿极其危险。
她还以为所有东西都要带走,可看小桃的打算,似乎大部分都还是留在这儿的,连那些裴缄刚让人送来的衣服也留了许多。
更让人疑惑的是,衣服不多,倒是云祥大夫给她的那些药,小桃装了整整一大箱。
沈明时心里疑惑,但不好多问,只站在一旁给小桃打下手。
晚间。
那间暗了两日的正堂,终于点亮了烛火。
沈明时隔窗看着,能看见窗框上投下的裴缄的身影。
高大,冷厉。
隐隐有说话声音传来,但被山风一吹,落到沈明时窗户里时,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沈明时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间屋子。
照她想来,这两日裴缄不在,应当是查她的身份去了,若是查出些什么不对,恐怕今晚她就要人头落地。她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正堂的门每打开一次,她就紧张一次。
直到后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陡然惊醒时,身上已然多了床被子。
低头看着身上的被子,沈明时心想,应是小桃进来过了吧。
不远处的正堂也暗了。
沈明时迷迷糊糊松了口气,自己应当是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沈明时终于见到了裴缄。
他身上依旧是一件黑袍,只是已经不是给她的那件云锦质地,透过树缝漏下来的阳光,上面金丝绣出的暗纹隐隐闪着奇异的绚目的光。
只一眼,沈明时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只是这样平常站着,他身周便平白凝出一层冷意,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
沈明时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衣袖,触手属于云锦的丝滑感觉让她忽地冷静下来。
她怕谁都行,唯独不能怕裴缄。
老槐树下,裴缄蹙了蹙眉。
凤鸣这个话多的,方才便说人已经出来了。
他也早早就听见了脚步声,只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耐心一向稀薄,正想回头命人去叫。
刚转过身,迎面扑来一阵轻微的中药暗香,混着极淡的草木清香。
几乎入他怀中。
沈明时没想到裴缄会忽然转身,吓了一跳。
屈膝行到一半的礼僵在那里,因为拖着一条腿,差点摔倒在地。
她眼疾手快想抓住身边的小桃,还未抓到,忽然。
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稳稳托住她小臂。
是裴缄。
他掌心的热度透过几层衣料,全然传递到她的手臂上。
刹那,烫得沈明时心中一个激灵。
裴缄站在树下,身姿挺括,山风吹起袍角。
伸出的右手扶着沈明时,脸色冷漠。
只一瞬,待她堪堪站稳,那只大手便收了回去。
语气冷硬,嫌弃:“连站都站不稳,废物!”
无端被骂的沈明时:“……”
可是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啊!
只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裴缄予她两分庇佑已是看在她的“身份”上,若是惹裴缄动了气,这身份恐怕都不能保她平安。
她连忙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朝裴缄行礼:“明时知错。”
知错?
“嗤。”
裴缄看着那快要把头低到地上的人,他可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半分知错。
狡猾、敷衍、路也走不好的小废物。
云祥药怎么配的?
裴缄冷哼了声,看她一眼,扭头离开。
沈明时被那声冷哼吓得心中一紧,裴缄这厮,可怕是第一,其次心思也是顶顶难猜。
她心里正忐忑着,听见前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不由一愣抬起头来,看见裴缄已经转身往前走了。
那股逼人的气势消失,沈明时顿时松了口气。
生怕再惹裴缄生气,她急忙紧走两步跟上。
一阵风过,头顶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枝叶晃动间,裴缄衣服上的暗光时隐时现,如高山孤松,自有光影相贺。
沈明时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背影上,不由多看了两眼。
下一瞬,前方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
“看路。”
“别看我。”
沈明时:“……”
这人,背后也长眼睛了不成?
沈明时忍不住咬了咬唇,做贼心虚,微微低下头。
一行人出了小院,却没往沈明时熟悉的路上走。
她知晓这小院的存在,却不知,这院子另有一条路通往寺外。
沿途俱是高大的树木,几乎遮住了小路,异常安静,别说寺外的香客,就连寺中僧侣都未曾碰见一个。
出了寺院的小门,外面是一片平地,此刻上面正停着一辆马车,周围几匹高大骏马被人牵着,在原地动来动去。
裴缄脚步未停,径直上了马车。
沈明时目送他上了车,愣愣地站在马车外,手足无措。
她不会骑马啊。
而这里……
只有一辆马车!
沈明时自是没想过跟裴缄同车的,别说她没这个资格,就算有,她也不敢。
她犹豫地将目光转向那些高大骏马,比她的个头还高出许多。
算了,试试吧,总比被扔在这里要好。
她缓缓抬脚,刚朝路边挪了两步,就听马车里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
“上车。”
随之是明玉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和狠毒:“杳杳的身体每年都是用她的血和了药喂养的,现在我的杳杳身体那么弱,连床都下不了,这一切都是她害的,我自然要让她赔偿!”
话音未落,沈明时就察觉自己腕上一凉。
她来不及去思索明玉话中的意思,已经本能地睁开眼睛,同时收回手臂。
眼前银光一闪,随即她的手臂一痛,小臂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血珠立刻沁了出来,接连不断蜿蜒朝下流去。
她这才看清,明玉手中举着一把匕首。
因她这一动,没划到她腕间的位置,却还是在她的小臂上留下了长长一道。
明玉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会是醒着!不可能!你明明喝了药!”
那药至少让她一天都醒不过来,即使醒了,也根本毫无力气,一动都动不了,根本不可能躲开她。
沈明时瞥了眼自己腕间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没有力气给自己包扎,只能任血淌着。
她一手强撑着自己坐起来,警惕地看着明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大概是我亲生爹娘在保佑我,免遭你们毒手,才让我这么及时的醒过来!”
沈章仁顿时皱紧眉头:“你都听见了?”
她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冷意,直直地看向他。
“不多,还希望长兴伯能多告诉我一些。”
沈章仁沉了口气,眼中再无以往对她的温情。
既如此,那她更留不得!
“明时,别怪我们,我们养了你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是你该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沈明时气得只想冷笑:“真是抱歉啊,这个真不太行。”
“我的命,早就还过你们了。”
沈章仁一愣,明玉已经立即跑出去喊人了。
屋中只剩沈章仁和沈明时二人。
沈明时知道自己唯有这一个逃跑的机会,若是等来了人她就彻底跑不掉了。
她借着衣袖的掩饰,偷偷去拿藏在袖中的匕首。
面上却道:“我来沈家,相爷是知道的,你囚禁我,就不怕相爷发现,来找你问罪吗?”
沈章仁没发现她的动作,以为她当真在想着裴缄。
脸上顿时露出嘲讽:“相爷?裴缄?”
“这个时候他若还愿意来救你,那我才是真的惊讶。”
沈明时动作一滞,从他话中听出了不对。
她扬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沈章仁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裴缄面前耍的什么把戏?”
“你猜,若是他知晓了你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你?”
沈明时猛地睁大眼睛。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意:“你……你对他说了什么?”
沈章仁笑笑:“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告诉他实情。”
“你在沈家十五年,桩桩件件没有我们不清楚的,你怎么可能是裴缄要找的人?”
“明时,你这个谎言太低劣了,为父根本不需要用手段就能拆穿你,你真该庆幸落到了我和你娘手里,听说相爷听到事情的真相以后很是生气呢。”
他知道了……
沈明时的心一瞬间,彻底落到了谷底。
满脑子只有“裴缄知道了”这几个字,她还没来得及将这个谎言编织的再细一些,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沈明时看着沈章仁。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沈章仁釜底抽薪。
沈章仁眼中闪着得逞的笑意:“日后你只能老老实实留在家里,裴缄这棵大树,是不会再让你靠了。”
花一一同她讲了一整晌,沈明时一边听一边有意套话。
七八句里套半句,谨慎的很,好在没让花一一发现。
到了午时,那个叫阿朗的来了,进门来叫花一一时脸色很不好看。
沈明时认出他就是昨晚绑自己来的那个人。
一看见他,花一一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脸上再无和沈明时聊天时的娇笑,一脸严肃地和他出了门。
将门重新锁上,花一一直跟着人走到楼下才问:“怎么回事?一上午都没消息。”
“裴缄不同意,他说要杀随便。”
阿朗沉声道,“我就说这个小姑娘价值不大,要能左右裴缄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人留在客栈里,让我们这么轻易的得手!”
花一一低着头在原地踱步,忽然,她蹙紧眉头:“回来的人够谨慎吗?有没有尾巴?”
“这倒没有,裴缄的人是跟了,但没多久就被甩下了。”
花一一脸色还是不好看,抱着手看了眼楼上,眼中发狠:“告诉他,非要一意孤行,那这小丫头就活不了了。”
“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陪一个老东西下去,那老东西也不亏。”
阿朗不太赞同:“那雇主那边……好解释吗?”
花一一“呸”了一声:“主子本来就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大不了,钱还他们一半就是,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他能有什么好说的。”
房间里。
有人按时给沈明时送了饭,沈明时吃完,那人又进来将东西收走。
花一一没有再来过,沈明时坐在桌边低头思考,手边一杯温茶,飘着淡淡的茉莉香。
花一一说,若是裴缄动作快,明日她能离开。
她觉得用不着那么久,迟则今夜应当就会有结果。
先前是她太过慌张了,如今细想,花一一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但沈明时想了想,这应当是裴缄设的一个局。
从他故意让人唤她夫人开始她就觉得奇怪,太过张扬了。
而且掩藏身份而已,她和小桃一起做奴婢也可;再到后来,明明刚到黎州城,可凤鸣很快就报来了进展,他更是连夜亲自带凤鸣离开……
现在想来这些都是为了演一出戏给那客栈中是花一一的人看。
然后夜间留下她,让她做饵。
沈明时指尖摩挲着杯壁,如今,裴缄的人再慢也应该查到这里了。
沈明时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命。
昨夜凤鸣前脚来报,后脚她就被花一一的人抓来了这里,可见凤鸣说的那人应当不是真正的白月光。
既然如此,裴缄暂时不知道她是个假冒伪劣的货,就不会看着她死。
她的坦白也暂时可以不用了。
沈明时跑又跑不掉,不用担心裴缄已经找到白月光,心中也不再紧张。
她起身走到门口,拍了拍门。
很快有人来到门口。
沈明时听到落在门口的脚步声,嗓音清脆:“我想吃水果,劳烦你帮我拿一些上来。”
门外的阿朗:“……”
她是怎么做到又有礼貌又如此理直气壮的?
她现在是个人质她不知道吗?
他刚想一口回绝,沈明时又道:“拿些橙子、龙眼可以吗?如果有葡萄的话最好先帮我洗一下,我这里不太方便。”
阿朗:“……”
想起花一一嘱咐的,至少现在还不能亏待这人,他一甩衣袍,冷哼了声,转身下楼。
很快,沈明时看着门打开了。
阿朗一手端着托盘,上面三个盘子,橙子,龙眼和洗过的葡萄放的整整齐齐。
沈明时连忙上前,端过他手里的托盘:“谢谢,麻烦你了,也替我跟花姐姐说声谢谢。”
说完,一瘸一拐地端着盘子回到桌边放下,从里面挑了个橙子,掌心握着橙子在桌上滚了滚,坐下开始剥皮。
阿朗皱眉看着她,明明昨夜还怕他怕的要死,这会儿倒是一点不怕了。
平静的丝毫不像一个被绑来的人,比那些花一一手下的姑娘们还适应这里。
他往门口一靠,也不离开,一脚蹬在对面的门框上,斜倚着身体看向屋中的人。
沈明时不管他走没走,更是对他的视线置若罔闻,只低头剥着自己的橙子。
云祥的药很好用,这么几天她手上的烫伤已经不用再包扎,今日更是连药也没抹,除了有几处不明显的地方还有痕迹,动作起来慢一些,其他和常人无异。
阿朗看她动作慢慢的,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伤。
橙子皮薄肉厚,她不紧不慢地剥出来一个完整的,从中间掰开,一半放到茶盏里,一半一瓤一瓤地掰开自己慢慢吃。
葱白指尖捏着橙黄的果肉送进嘴里。
竟当真是吃起下午的点心来了,阿朗十分怀疑,若不是担心他们下毒,她应该还会叫人送点心干果上来……
想到那个画面,他眸色不觉深了深。
这人说她是裴缄身边的丫鬟,这样养出来的娇气,可不是一个丫鬟有的。
裴缄称她为夫人,也不可能。
那样一个老铁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夫人。
带在身边的玩物倒是最有可能,虽然以前也没听过他身边有这些花样……
可不管是什么,总归她地位不会低才对,要不然也不能跟着裴缄出入。
裴缄却又表现的毫不在意她的死活……他想不明白。
沈明时吃了三四瓣,见那男人还没走,目光始终盯着她手中的橙子。
微微一顿,她拿起另一半橙子朝他的方向递了递。
阿朗回过神来,冷着脸哼了一声。
花一一会被她哄得喜笑颜开,他可不会!
沈明时撇了撇嘴,不吃拉倒。
她收回手,吃完一半橙子,低头剥起龙眼和葡萄来。
照旧是自己吃几个,将剥好的往旁边的茶盏里放几个。
阿朗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癖,收回脚,准备转身出去。
刚转过身,身后沈明时开口叫道:“等等。”
他身形一顿,只听她道:“你能再帮我拿个叉子吗?没有的话筷子也行,这些我用手吃不方便。”
阿朗:“……”
他冷哼:“没有!爱吃不吃!”
说完,刚迈出脚,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可惜了……一会儿花姐姐来,她也没办法吃了。”
阿朗猛地转过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威胁我?”
沈明时连忙一脸无辜地摇头。
阿朗盯着她,半晌,转身朝外面走去。
门上落锁,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明时收回目光,歪歪头,若无其事地将手中剥好的果肉丢进去。
白色的果肉和透明的葡萄撞到一起,微微弹了一下。
没有阿朗看着,她也不再自己吃了,剥皮的速度快了起来,褪去果皮的龙眼和葡萄很快堆满了旁边干净的茶盏。
一瓤一瓤的橙肉也放在一起,还细心地撕掉了上面少许的橙络。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沈明时动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忽然,只听“咔哒”一声。
窗子外面的锁不知怎么断的,一直紧闭的窗户忽然大开,灌进来的风掀起桌布。
沈明时心中一跳,猛地扭过头。
裴缄就那样大摇大摆跃过窗户走了进来。
神态自然的,仿佛这是他的小院。
他目光扫过沈明时,落到桌上放着的水果,眸光深邃,脸色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凉凉道:
“你在这里过的,倒是很惬意……”
昨日小桃去买糕点他是知晓的,他以为是她想吃。
沈明时伸出手指,将糕点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什么何意?您不是说,只要您想吃,我就去帮您买嘛。”
裴缄神色无动于衷。
“本相这次并未说过想吃。”
沈明时手一顿,若无其事道:“您不说我也能做呀,这糕点只黎州城卖的最好,京城的虽也好,但比起它到底差了一些。”
“我想着,在您临走之前,让您再尝尝。”
裴缄依然没动,只直直看着她。
他的一双眼,极利。
沈明时坚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到了京中,您让我和小桃一起住成吗?”
“我不占地方的,小桃住哪儿我就住哪儿,绝对不会浪费您的府邸,云祥大夫应当也住在相府中吧,这样他帮我治疗也不用浪费时间……”
她一口气说完,小心翼翼看了眼裴缄:“您觉得呢?”
“讨好我的时候才记得买点心,沈明时,你倒是物尽其用。”
眼见他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明显不吃这一套的模样,沈明时急了。
“当然不是,糕点是为了让您开心,跟这个没关系的……”
“为了我开心?”
裴缄哼笑,“不让你住相府也行?”
沈明时抿紧唇,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不答应显得她很功利似的。
虽然……她确实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当然了,只要您开心。”
“那你不能和小桃住。”
沈明时话音刚落,就听见裴缄毫无停顿的话音。
沈明时:“……”
好,很好。
她偏过头,不说话了。
裴缄看她一眼。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微微气鼓鼓的脸颊,鸦羽般的睫毛一扇一扇,一抹极淡的笑意在他眼底无形化开。
临近京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沈明时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高大的永宁门近在眼前,在黄昏中显得更加巍峨高大。
当日,她便是从这座城门被送出京,没想到再一次回来,她已是另一世的自己。
“吁……”
马车晃了一下,骤然减速。
沈明时急忙扶住车壁,听见外面凤鸣的声音传进来。
“主子,是太子车驾,还有……”
顿了顿,他似有些疑惑:“长兴伯府的人也在。”
沈明时微微一顿:“这么晚了,他们怎知……”
话未说完,她看见裴缄朝她投来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沈明时顿时醒悟过来。
这明显是太子带着沈章仁在这里堵他。
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沈家将她这个养女从左相大人的车里接出来,旁边还站着她真正的未婚夫,那可真真是京城里的一场大戏。
傅骋淮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温文有礼,骨子里却极其自私小性,绝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
这是拼着让自己戴绿帽,也准备坏了她与裴缄的名声。
沈明时偷偷觑了眼裴缄,一本正经地极其小声道:“相爷,我这会儿下车……怕是有些不妥。”
裴缄瞥了她一眼。
不等他开口。
这时,太子的声音隔着车门传了进来,声音朗朗,不只车内的人能听到,周边来往的百姓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相父大人,本宫与长兴伯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路麻烦相父大人对明时的照顾,本宫这便迎她回家。”
“小女顽劣,承蒙左相大人不弃,臣这就接她回家好生教导,万不敢再讨饶相爷……”
外面傅骋淮与沈章仁一唱一和。
马车内,沈明时和裴缄对视着。
忽然,裴缄眸光微微一暗,唇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笑,低哑的声音如同轻柔的羽毛,在狭小的空间中翻飞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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