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南京颐和路的梧桐树洞深处,骨灰戒指在暴雨中溶解成52颗淡蓝星辰。
巴黎工作室的落地窗凝满水雾,第七封匿名信在掌心蜷曲成枯萎的花,火漆印上的梧桐图腾烙进皮肤纹路。
三枚标本从深褐色信封滑落,叶脉经络里凝着2016年的秋光,最下方叶片背面的针尖褐斑,像极了林深教我修复珐琅钟面时咳在素绢上的血点——那是他消失的第七个雨季,雨水正沿着玻璃蜿蜒成他临终心电图的波纹,每一道褶皱都藏着未说出口的早安。
记忆被铜铃声割裂。
2016年深秋的南京,梧桐叶裹着铁锈味的雨水砸在肩头。
我抱紧湿透的简历撞进钟表行,青铜门环碰碎的尘埃在斜阳里翻涌成金雾。
维多利亚婚嫁座钟突然齐鸣,黄铜钟摆撞碎了满地夕阳光斑,惊得我踉跄后退,踩断了工作台边摇摇欲坠的胡桃木矮凳。
檀木香混着机芯润滑油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屏风后转出的身影逆着光,月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极了齿轮精妙的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