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雪顶咖啡好廉价。”
女生突然用吸管戳破奶盖,“学长说这家的海盐味最正,骗人。”
我擦掉溅到价目表上的奶渍时,听见收银机发出异常的嗡鸣。
二十元纸币卡在金属夹里,多找的金额刚好够买三支兽用消炎膏。
等我攥着钞票冲进雨里,江砚正站在公交站牌下,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锁骨下的淤青。
“找零多了。”
我喘着气把钞票塞过去,雨水顺着下巴流进围裙口袋。
他低头看我的工牌,突然冷笑出声:“林穗,你的赎罪游戏好玩吗?”
雨滴在他屏幕上炸开,我瞥见锁屏是深海的摄影照片,惨白的水母正在吞噬磷虾。
公交车的红色尾灯扫过我们之间的水洼,他转身时卫衣兜帽被风吹落。
我鬼使神差地喊:“你白天弄丢了这个!”
从围裙里掏出那片沾着猫毛的诊断书碎片。
他瞳孔收缩的瞬间,刹车声刺破雨幕。
飞驰而过的外卖电动车碾过水坑,污水溅上我手中的碎纸片。
墨迹化开的“过度警觉”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江砚突然抓住我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那段凸起的腕骨。
“调查我?”
他把我拽到广告牌背面时,撞翻了堆在墙角的啤酒箱。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里,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贫困生特权包括偷窥隐私?”
我挣开他的手,塑料工牌边缘在虎口划出红痕:“是你自己把病历混进捐书里。”
后颈突然发冷,想起白天在旧书店看到那箱盖着“江砚捐赠”印章的课本,最底下压着《海错图》暗红的书脊。
他的呼吸陡然停滞,身后的LED广告屏正巧切换到海洋馆宣传片。
蓝光里他的脸像沉在海底的瓷器,裂痕从眼角蔓延到下巴。
当魔鬼鱼从屏幕上游过时,他忽然伸手捻走粘在我发梢的猫毛。
“真脏。”
他把指尖的绒毛弹进雨水里,转身走进便利店。
自动门开合的瞬间,我听见硬币落进捐款箱的清脆响声。
玻璃窗上我的倒影正与深海照片重叠,那只蜗牛被水汽晕染得只剩半个空壳。
物理竞赛集训通知贴在公告栏那天,我的校服口袋里还揣着三张奶茶店优惠券。
班主任用教鞭敲着江砚的课桌说“你们组队”时,前排的班花撕碎了草稿纸,雪白的纸屑像她新接的睫毛般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