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中,他忽然将听诊器按在自己心口。
移植心脏的杂音穿过橡胶管,在我耳膜上凿出深坑:“听见了吗?
这颗心脏现在每分钟偷走你7秒寿命。”
我咬碎他渡来的糖衣药片,硝苯地平混着玻璃渣在舌尖爆开。
他手腕处的留置针还插着改装过的注射器,淡黄色药液标注着“多巴胺:0.9mg/kg”——正是抢救室此刻在用的大剂量升压药。
“麻醉师是你妈的学生。”
他舔去我眼角的生理盐水,“等会儿他们会用丙泊酚让你做梦,记得在梦里...”护士突然推着设备车撞开门,江野闪进卫生间时撞翻了器械盘。
手术刀划破他裤管,露出小腿上溃烂的排异反应疤痕。
我攥着被他调包的术前知情书,患者签名栏赫然是母亲的字迹——“林春华自愿承担所有手术风险”。
2023年哈雷彗星回归那夜,我在母校物理教室捡到张泛黄的试剂订单。
借阅卡背面是褪色的血掌印,2013年4月那栏记录着:“江野借阅《心脏电生理学》未归还,罚金已用星星糖抵偿”。
“这是当年改造的望远镜。”
校长助理转动赤道仪手柄,锈蚀的齿轮咬住我错位的十年,“捐赠者特意要求安装在旧实验楼天台。”
月光穿过破碎的镜片,在墙面投下畸形的光斑。
我触摸着镜筒上的刻痕,突然在螺纹凹槽里触到硬物——是半枚被焊死的钥匙,与我珍藏的那把拼合成冷冻库A-3的完整编号。
“江先生?”
助理疑惑地看我撞翻试剂架,“您脸色好差...”我踉跄着扑向那台星空投影仪,供电线接续的正是母亲诊所报废的除颤器。
当电流激活尘封的硬盘时,全息影像在教室炸开成星云,穿着校服的林小满突然出现在光晕中央。
“江同学,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应该在和死神玩捉迷藏。”
十七岁的她转动着解剖模型心脏,室间隔缺损处插着星星糖做的补片,“但有些秘密比BNP值更沉重——你母亲的心脏从未离开冷冻库,当年移植的其实是...”警笛声突然从十年前穿越而来,我疯狂点击着暂停键,却看见自己2013年的身影撞开手术室门。
影像与现实在时空裂缝中重叠,少年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