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佛号刺破喧嚣。
顾老夫人手持鎏金禅杖立于庭中，腕间佛珠骤散，檀木珠子滚落一地，露出中空内里暗藏的绢布密信。
我伏在暗巷墙头，看着顾明远剑尖挑起绢布，火光映出其上蝇头小楷——竟是二十年前淑妃诞下死胎的太医手记。
“原来如此。”
我捻起袖中硝石粉末，任夜风将其吹向沸腾的冰窖方向。
三日前埋设的引线此刻正滋滋作响，将最后几车“冰砖”化为冲天水雾。
冰碴裹着银屑如雨坠落，在青石板上拼出残缺的赤鲤纹。
阿四突然拽着我跃下墙头。
两支破甲弩箭钉入方才伏身处，箭尾系着的丝绦泛着孔雀蓝——这是宫里尚服局特有的染法。
暗处传来重物坠地声，伏击者咽喉插着半截刻刀，刀柄六瓣梅花纹浸在血泊中，宛如绽放的曼陀罗。
“走水啦！
冰窖走水啦！”
家丁的惊呼声里，顾明远劈开冰窖铁锁。
蒸腾的雾气中，十二具冰棺列阵如莲，棺盖已被热浪掀翻。
我藏在槐树阴影中，看着那些”冰砖”融化后显露的真相——每具棺内除银铤外，竟封存着活生生的少女，她们手足缠着浸药纱布，胸口随呼吸微弱起伏。
“醒尸术...”顾明远剑尖挑开少女眼睑，露出瞳孔中游动的金线，“苗疆蛊婆的续命邪法。”
他忽然转身劈向暗处，剑气扫落我半幅面纱。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抛出浸过盐水的帕子。
帕角绣着的六瓣梅遇风舒展，正是阿四在破庙所绘的私刻坊标记。
顾明远收剑入鞘，却将密信残页钉入我足前三寸青砖：“姑娘可知窥探宫闱秘事，当诛九族？”
“民女九族早殁于三年前科场案。”
我俯身拾起残页，指尖拂过“乙卯年腊月”字样，”恰与顾公子腰间玉扣所刻漕银案同年。”
暗处传来机括轻响，我旋身甩出磁石簪，将第三支弩箭引向顾明远手中密信。
箭簇穿透绢布的刹那，朱砂字迹遇热显影。
原本记载死胎的医案，竟浮现出户部侍郎的私印——这正是当年督办漕银亏空案的官员。
阿四突然发出鸦鸣般的暗号。
东墙外传来马蹄踏碎冰凌的声响，七架运冰车正悄然转向后巷。
我摸出怀中的半块玉佩，其内侧荧光忽明忽暗——这是用夜光贝粉涂抹的密文，此刻正与运冰车辕木
